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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灯下焚令,光破红头(1 / 2)

正月十七的雪比前两日更细,像筛过的盐粒,落在灯芯上滋滋作响。

杨靖踩着半融的雪壳子,棉鞋底下发出声,比他心跳还响。

王念慈的手在他掌心攥得发疼,两人交握处的红布被风吹得猎猎,倒像是面小旗子在替他们喊口号。

到了。王念慈轻声说。

县城青灰色的城门楼子就在眼前,门两侧的石狮子挂着冰溜子,像戴了水晶项圈。

十屯的百姓早把油灯摆成两溜,从城门洞一直铺到驿道拐弯处,灯油混着雪水在地上洇出暗黄的痕,倒像给雪地绣了条金边。

铁蛋姑突然挤到最前头,她那盏祖传马灯的铜托儿在雪地里磕出个白印子。的一声,她把灯柱狠狠插进雪地,灯芯地窜起三寸高的火苗:咱们不是偷鸡摸狗的贼!她嗓门儿震得睫毛上的雪都往下掉,咱卖的鸡蛋是自个鸡下的,织的布是自个纺的,凭啥说咱们违规?

人群里响起零星的应和,张大山的破锣嗓子最响:就是!

上个月我给供销社送的五十斤蘑菇,还是王干事亲自过的秤!刘会计捧着账本的手紧了紧,蓝布封皮被攥出褶子——那里面记着每笔交易的日期、货物、经手人,连王婶子拿两斤山核桃换半块胰子都标得清楚。

杨靖望着铁蛋姑冻红的鼻尖,突然想起重生那年冬天,这女人蹲在他家草垛子底下哭。

她男人摔断了腿,三个娃饿得直啃树皮,是杨靖用系统换的半袋玉米粉救了急。

此刻她眼里的火,比当年那袋玉米粉烫多了。

杨靖。

吴干事的声音从城门楼上传下来。

杨靖抬头,见那扇平时总关得严严实实的会议室窗户开了条缝,吴干事裹着军大衣的胳膊伸出来,冲他招了招。

王念慈的手突然松了,他转头,见她睫毛上挂着冰晶,却笑得像春天的河:去吧,我在这儿守着灯。

会议室的门一声开了,杨靖跨进去时,后颈还能感觉到外面的目光——老旗手父的儿子扶着老人坐在灯阵最前头,老人的军大衣上别着枚褪色的勋章;张大山把马灯举过头顶,灯影在他脸上晃,像团跳动的火;王念慈弯腰替小栓子拢了拢围巾,那孩子冻得通红的小手还攥着半截灯芯。

门关上了。

吴干事的办公桌蒙着层薄灰,玻璃板下压着张全家福,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个穿背带裤的娃娃,和吴干事现在的国字脸有七分像。

杨靖把布包放在桌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两人对坐,窗外忽然飘进歌声。

是孩子们在唱《我的祖国》,调儿跑了八丈远,却比文工团的伴奏还亮堂。

杨靖听出是王念慈起的头,她总说跑调的歌才是真唱到心里。

你们......吴干事的喉结动了动,为什么非要点灯?他指节抵着那份摊开的取缔令,红章在晨光里泛着暗紫,像块凝固的血。

杨靖没答话,从布包里掏出盏小油灯。

灯托儿是粗陶的,釉面磕得坑坑洼洼,灯芯却簇新,浸满了豆油。老旗手父说,他儿子死在朝鲜的雪地里。他指尖摩挲着灯托儿上的划痕,那是1951年冬天,零下四十度。

小战士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伤员,自己抱着枪蜷在雪坑里。

临走前说——火不能灭

吴干事的呼吸声突然重了。

杨靖看见他军大衣口袋露出半截糖纸,正是前晚了望台账本上夹的那张。我们点的不是灯,是命。他把油灯推过去,您看这灯芯,是十户人家凑的棉线;这灯油,是二十家省的豆油;这灯托儿,是张铁匠熬了三宿捏的。他笑了笑,比您手里的文件金贵多了。

吴干事的手探进公文包,取出取缔令时,纸角在桌上刮出刺啦声。

他盯着红章看了足有半柱香时间,杨靖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像雪水漫过石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