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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渔村血祭与时钟回响(1 / 2)

青铜色的台阶在雾气中泛着冷光,每一级都像被岁月啃噬过的旧铜钟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陈默蹲下身抚摸台阶边缘,指尖刚触碰到金属纹理,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缝钻进血管——不是物理的冷,是时间的温度,像触摸到寒冬腊月里冻僵的尸体。

“别碰!”千夏的符笔在半空划出一道朱砂弧线,符纸“啪”地贴在陈默触碰的台阶上,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苗,“这级台阶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三倍,碰久了手指会提前老化。”

符纸燃烧的灰烬没有下落,反而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飘向天梯两侧翻滚的白雾。艾文举着解码日记,镜片后的眼睛因警惕而眯起:“已经是第三十七级异常台阶了,每向上走五级,时间碎片的波动就增强一次。”他翻开日记,页面上自动浮现出淡绿色的数据流,“根据假残片的共振反应,我们正在靠近1943年渔村祭祀的时间节点——就是我日记里提到的混沌源头。”

胖子的残魂在阿明肩头打了个哆嗦,半透明的身体泛起不稳定的波纹:“胖爷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咱们,那感觉比湘西的活符爬进后颈还难受。”他的目光扫过阿明腰间的桃木剑,剑穗上系着的钟表残片正微微发烫,“还有这破铁片,自从上了天梯就没安分过,是不是被那什么钟表匠做了手脚?”

阿明下意识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那是阿武残魂的气息。赶尸道上,阿武引爆镇魂铃时残魂入剑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木质纹理里。“小心脚下,”他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台阶,“艾文说时间碎片会具象化关键场景,踩错一步可能就会掉进过去。”

话音未落,小宇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他右脚踩在第四十级台阶上,裤脚处的布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变脆,露出的脚踝皮肤竟泛起了老人般的皱纹。“该死!”小宇猛地抬脚,纯阳拳套瞬间亮起蓝光,拳风扫过台阶时,空气中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这级台阶是1980年罪业小镇的纵火现场,时间在逆向流逝。”

陈默迅速掏出怀表拧动发条,黄铜表壳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怀表的指针在他的操控下逆向旋转,小宇脚踝的皱纹以缓慢的速度消退,但陈默的脸色却白了几分——怀表的第三次使用额度耗尽,表盘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只能撑十分钟,”他把怀表揣回口袋,“必须找到安全的路径,再触发时间陷阱就麻烦了。”

艾文突然指向天梯左侧的白雾:“那里有异常能量反应!”数据流在日记上凝聚成模糊的影像,隐约能看到木质的房屋轮廓和飘荡的白幡,“是渔村的场景,时间节点稳定在1943年7月15日——祭祀当天。”

千夏已经画好了三张符纸,符笔在她指间转得飞快:“我爹留下的古籍里提过,苗族巫蛊术里有‘时间锚点’的说法,关键场景会形成实体化的时间泡。我们或许能进去找混沌源头的线索,但得先布下结界,防止被时间流困住。”

阿明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剑身上的红光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他感到脑海里传来细碎的低语,像是阿武的声音,又像是无数人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快画结界,”他突然提高声音,“里面有东西要出来了。”

千夏的符纸在天梯周围形成六边形结界,淡金色的光芒将白雾隔绝在外。当最后一张符纸贴在地面时,左侧的白雾突然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一片残破的渔村景象——低矮的木屋歪歪斜斜地立在泥泞中,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血腥混合的恶臭,几十面白幡在风里飘得像招魂的旗帜。

“这不是影像,”陈默的阴阳眼突然发烫,他看到无数扭曲的黑影在木屋间游荡,“是真实的时间切片,这些黑影是当年祭祀的受害者残魂。”

小宇握紧纯阳拳套,蓝光在他周身形成护罩:“我去探路,你们跟上。记住,不要触碰任何东西,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可能触发时间跳转。”他脚步轻盈地踩在泥泞里,护罩碰到黑影时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些黑影像遇火的冰一样融化了。

艾文的日记自动翻页,数据流勾勒出渔村的布局:“祭祀场地在村东头的祭坛,根据记载,当年渔村村民为了平息‘海妖’的怒火,活祭了十七个外来者。但从能量反应看,所谓的‘海妖’其实是归墟之门的裂缝泄露的混沌能量。”

胖子的残魂突然指向一间木屋:“那里面有人!”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半透明的手指穿过木屋的墙壁,“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怀里抱着孩子……”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木屋的窗户里果然有个模糊的身影。当他的目光与那个身影对视时,心脏猛地一缩——女人的脸竟和他母亲留在旧照片里的样子有七分相似。“等等,”他拦住正要上前的小宇,“那间屋子的时间流速不对,比其他地方快十倍。”

话音未落,木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穿蓝布衫的女人抱着孩子走出来,她的脚步轻飘飘的,脚腕处缠着渗血的麻绳,每走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血印。“救救我的孩子,”女人的声音空洞得像从水底传来,“海妖要带走他……”

千夏突然拽住陈默的胳膊,符笔在她另一只手里握得发白:“是时间傀儡!她的身体里有混沌能量,别被她骗了。”

女人怀里的孩子突然抬起头,那张脸竟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扭曲的黑影。“妈妈,我冷……”孩子的声音尖锐刺耳,黑影突然从他身上涌出,化作无数条触手朝众人扑来。

“纯阳破邪!”小宇的拳头带着蓝光砸向黑影,触手碰到拳套的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但更多的黑影从渔村各处涌来,木屋的门窗纷纷破碎,无数无脸的孩子从里面爬出来,嘴里喊着“冷”“饿”“救我”。

阿明的桃木剑终于爆发红光,阿武的残魂在剑光中显现出模糊的轮廓:“阿明,砍祭坛方向!这些傀儡是祭祀怨气凝聚的,源头在那里!”他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刚说完就被红光吸回剑中。

“艾文,解码祭坛的防御机制!”陈默掏出染血手术刀,刀刃划过空气时留下一道银光,“千夏,用符纸封锁黑影的移动路线!胖子,帮我们盯着周围的时间波动!”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千夏的符纸像流星雨般飞向空中,贴在黑影必经的路径上,形成金色的符阵;艾文的日记上数据流疯狂滚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阿明握着桃木剑冲在最前面,剑光所过之处,黑影纷纷消散;小宇则守在艾文身边,拳套的蓝光一次次击退靠近的傀儡。

陈默的阴阳眼突然捕捉到一道异常的能量波动——祭坛方向有个闪烁的光点,像是某种金属物品。他正要指给众人看,脚下的泥土突然开始下陷,无数只冰冷的手从泥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

“陈默!”胖子的残魂扑过来,半透明的身体穿过那些手,却没能起到任何作用。陈默感到脚踝传来刺骨的寒意,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老化。

就在这时,桃木剑的红光突然扫过来,缠住陈默脚踝的手瞬间化作灰烬。阿明喘着气跑过来,剑身上的红光已经暗淡了许多:“别发呆!祭坛那边有情况!”

陈默抬头望去,只见祭坛上的黑影突然凝聚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漂浮着一个熟悉的物品——带有螺旋纹路的紫檀木梳妆匣,和将他卷入回廊的那个一模一样。梳妆匣的盖子缓缓打开,里面涌出的黑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张痛苦的脸。

时间夹缝中的观测室由无数块破碎的时钟表盘组成,每一块表盘都显示着不同的时间。钟表匠坐在悬浮的齿轮上,指尖轻触面前的水镜——镜中正是陈默等人在渔村时间泡中的场景。

他的手指上布满了细小的疤痕,那是多年前试图修复跨维度时钟时被时间碎片划伤的痕迹。水镜中出现紫檀木梳妆匣的画面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像是痛苦,又像是怀念。

“莉莉安,你看,”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观测室轻声说,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当年我们没找到的梳妆匣,竟然在那里。它果然是混沌的原生印记,和归墟之门的裂缝同源。”

观测室的角落突然泛起微光,一个模糊的女性虚影显现出来——她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这是莉莉安的残魂,三十年前在维度崩塌中牺牲的伙伴,也是钟表匠执念最深的“往昔之影”。

虚影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水镜。钟表匠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手指却穿过了虚影的身体。他的手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

“我知道你会反对,”他收回手,重新看向水镜,镜中阿明的桃木剑正在对抗梳妆匣涌出的黑气,“用10%人类的意识缝合维度裂缝,这个方法确实极端。但你当年就是因为我太犹豫,才被崩塌的维度吞噬的——我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他的指尖划过一块破碎的表盘,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是1993年7月15日——正是莉莉安牺牲的日子。水镜突然切换画面,显现出三十年前的场景:维度裂缝像黑色的巨嘴,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莉莉安推着钟表匠逃离,自己却被裂缝产生的引力吸住,身体在扭曲中逐渐消散。

“别回头!完成时钟计划!”莉莉安最后的声音在观测室里回荡,带着决绝,也带着不舍。

钟表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温情已经被偏执取代。他抬手挥动,水镜中的渔村时间泡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启动了假残片里的追踪器,要借混沌能量测试主角团的实力。

“他们比我想象的要强,”他看着水镜中千夏画符封锁黑气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阿明的桃木剑里有牺牲者的残魂,陈默的怀表能操控局部时间,千夏的符法能对抗混沌……这些‘往昔之影’和‘执念’,正是缝合维度裂缝最需要的‘针线’。”

虚影突然变得不稳定,像是要消散的样子。钟表匠立刻停止了对时间泡的干扰,伸手扶住快要破碎的虚影,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别离开我,莉莉安。再等一段时间,等我缝合了维度裂缝,就能让你复活了。我找到方法了,用足够多的执念和恐惧,就能重塑你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