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森跟随常枫离开大殿,心中依旧波涛汹涌。他万万没想到,威震南州的黑山盟主陆沉渊,竟是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散修!那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张家天才,而陆沉渊不过是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存在。时过境迁,如今二人地位已是云泥之别,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倍感震撼,也更加坚定了留在黑山盟、追随陆沉渊的决心。
常枫将他带到战阁所属的一处偏殿,交给一名面色冷峻的战阁执事。“李执事,此人名为张万森,盟主特许,入你麾下历练。按新入弟子规矩,一切从零开始。”常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执事躬身领命:“属下明白。”他转向张万森,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打量一番,冷声道:“张万森?不管你过去是何身份,既然入了战阁,便是黑山盟最普通的一名战兵!需严守军规,刻苦修行,若有懈怠或违令,严惩不贷!跟我来!”
张万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杂念,肃然应道:“是!谨遵执事之命!”
他被分配到战阁丙字营第七小队,住进了简陋的集体营房,领到了制式的黑色劲装和一份基础的《黑山盟战兵守则》及《基础炼气诀》。一切,都与他昔日张家少爷、江州纨绔的生活天差地别。
营房内,其他队员多是来自南州各地的散修或小家族子弟,修为多在炼气中后期。他们对张万森这个空降兵带着几分好奇与疏远。张万森放下过往的架子,主动与众人攀谈,帮忙打理杂务,渐渐融入了这个小集体。
然而,战阁的训练远比想象中艰苦。每日天未亮便是集结号令,然后是长达数个时辰的体能锤炼、阵法演练、战技对攻。李执事要求极其严苛,动作稍有偏差便是厉声呵斥甚至体罚。张万森虽曾是天才,但荒废日久,初始也倍感吃力,几次因体力不支或动作迟缓而受罚。
夜晚,浑身酸痛的张万森躺在硬板床上,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心中时而涌起悔恨与不甘,时而又被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压下。“陆沉渊能从一个散修走到今日,我张万森为何不能从头再来?”他咬牙坚持,将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化为修炼的动力。他不再去想过去的锦衣玉食,而是将全部心神投入到修炼和训练中,甚至主动加练,研究战阵配合。
他的变化,渐渐被同队战友和李执事看在眼里。起初的疏远,慢慢变成了认可。尤其是当一次小队对抗演练中,张万森凭借过人的战斗意识和一手并未完全生疏的精妙剑法,关键时刻扭转战局,为小队赢得胜利后,队员们开始真心接纳这个落魄少爷。
数月后,战阁校场。
一场大规模的实战演练正在进行。丙字营奉命防守一处模拟的隘口,抵御甲字营的进攻。战况激烈,法术光芒交织,呼喝声震天。
张万森所在的小队负责防守左翼一处关键点。他如今已是小队副队长,修为在艰苦磨练和资源供给下,已稳步提升至筑基中期巅峰,距离后期仅一步之遥。他沉着指挥,剑光凌厉,数次击退甲字营精锐的冲击。
然而,甲字营毕竟整体实力更强,久守之下,丙字营防线开始出现松动。关键时刻,甲字营一名筑基后期的队长亲自带队,猛攻张万森防守的区域,攻势凶猛!
“结圆阵!互相掩护!”张万森临危不乱,大喝指挥。他身先士卒,迎上那名筑基后期队长,剑法展开,竟隐隐有牵制之势!他虽修为稍逊,但剑道底蕴犹在,加之数月苦练,实战经验大增,一时间竟不落下风!
这一幕,恰好被在校场高台观战的应通和林越看到。
“哦?此人便是盟主特批入战阁的那个张万森?”应通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根基扎实,剑法老道,临阵指挥亦可圈可点。数月时间,能有此进步,难得。”
林越点头道:“确实是个好苗子。听闻他往日荒唐,但心性受挫后,反倒沉静下来,知耻后勇。若好好打磨,或可成一员骁将。”
演练最终以丙字营战术性失败告终,但张万森及其小队的表现,却给高层留下了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