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红烧狮子头】
粗砂锅盖一揭开,白色的蒸汽如同瀑布般涌出。龙星雨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闭上眼睛,竟不由自主地用鼻子哼起了京剧“先入咸阳为王上,后入……”的调子。
何雨柱的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信里,父亲絮絮叨叨地说着保城的生活,说那里的天气,说工作的琐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心里的期待一点点下沉。
第三道:【芫爆散丹】
一勺滚热的花椒油刺啦一声浇上去,瞬间满屋异香扑鼻。龙星雨嚼得咯吱咯吱响,连呼三声:“嗷!脆!嗷!香!嗷!嫩!”
何雨柱的目光却死死盯着信纸中间的一段。那里,父亲终于写到了重点:“……知你考入木华,父心甚慰。然公务缠身,归期难定……”他的嘴角垮了下来,连南易悄悄推过来的一盘菜都没注意到。
第四道:【干炸里脊配手工薄饼】
龙星雨拿起一张薄饼,熟练地卷上里脊和葱丝,塞进嘴里就是咔嚓一声。“嘿!这声儿,脆得像秋天一脚踩碎干杨树叶子!”
何雨柱却猛地坐直了身子。他的目光落在信纸最后几行,那里,父亲的笔迹突然变得格外用力,几乎要透纸背:“……组织决定调父回四九城,任特事办主任。年底当归,吾儿勿忧。”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反复确认着那几行字。所以……父亲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服从组织安排?
第五道:【清汤冬瓜炖老鸭】
龙星雨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吸溜一口,眉毛鲜得差点掉进碗里:“嚯!这味儿……把我三十年前在济南喝‘泉水鸭’的记忆全勾出来了!”
何雨柱却完全没听见。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年底当归,吾儿勿忧”那几个字,一遍又一遍。所以父亲一直都想着他,一直都在为回来而努力?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他赶紧低下头,假装被蒸汽熏到了眼睛。
压轴主食:【羊肉白菜馅大包子】
包子蒸得白白胖胖,龙星雨拿起来一口咬下,滚烫的汤汁“滋”地一下喷射出来,烫得他原地蹦了一下,却还舍不得吐。
何雨柱终于看完了信的最后一行。那里,父亲用比前面稍小一些的字写道:“另:白玲阿姨问你好,他她有身孕,调魔都工作命令已更改,仍在保城,年底你和雨水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就能与你们相见。”最后落款是:“父大清字。”
他默默地把信纸按原来的折痕仔细折好,重新塞回信封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内兜,贴胸收好。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常那副混不吝的笑容,只是眼圈还微微有些发红。
“师父,这饭菜味道好吧?”他扯着嗓子问,顺手给龙星雨又夹了一个大包子,“南易的厨艺,嘎嘎叫!”
龙星雨满足地摸着肚子:“柱子啊,今天这顿,够我回味两年的!”
“师父,这算啥?您要是好这口,以后我每日给您送‘特制保温桶’,您那离我也不远,骑车半个小时准到!”
“成!就这么说定了!”
何雨柱一下子傻了眼,师傅还真答应了?!
临告别时,龙星雨从他那辆旧吉普车的后座拎出两瓶用报纸包好的矛子酒:“你爹特意让我捎给你的。说‘儿子炒菜辛苦,别再喝那些散装杂酒,拉嗓子’。”
何雨柱接过酒,这次笑得格外真心实意:“等我爹年底回来,我给他整一桌‘全家福’——八荤八素,不把他吃到腰带崩开不算完!”
“好小子!有志气!到时候我亲自押着他来,不吃到扶墙走,绝不放人!”
吉普车扬起的尘土渐渐散去,何雨柱还站在原地挥手。他回头冲着一脸疲惫的南易咧嘴一笑,手却不自觉地按了按胸口那封鼓鼓的信。
“南哥,谢了,今天这顿饭,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