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坐在椅子上,感受吹来的海风。
此刻,正是风平浪静,晴空万里之时。
尽管这海水的味道朱高煦已经闻了许久,但难得的不颠簸,难得的好天气,正是享受之时。
一旁的于谦,还在不断的思考着,没有任何人去打扰。
“爹,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你跟他好好说嘛。
你看他,要是走不出来,可怎么办啊。”
素来稳重,几乎没有跟朱高煦撒过娇的朱芸清,这次也是难得的向着朱高煦撒娇起来。
朱高煦看着朱芸清,心中既是高兴,又是吃味。
毕竟这是朱芸清第一次向他撒娇,这个感觉,让他很是迷恋。
但想着朱芸清又是为了于谦,心头又很是不爽。
那是一种自己的心头肉被抢了的感觉。
“芸清啊,你还没嫁过去呢,心里就只想着他了。
刚才他说我的时候,也没有见你帮我,我这心里难受啊。”
朱高煦佯装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表情。
朱芸清见状,顿时抱着朱高煦的手,给朱高煦轻轻的拍打着胸口。
“爹,你瞎说什么呢,我一直是爹的女儿,永远都是在乎爹和娘你们的。
即便我嫁出去了,也在旁边的啊,之前爹你不是把于谦的府邸修建在王宫旁边嘛,我会经常来看爹你的。”
朱芸清对着朱高煦就是一阵宽慰,什么话顺心就说什么话,紧着朱高煦高兴来。
朱高煦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最后又享受着朱芸清的按摩。
其实他不过就是想要得到朱芸清的重视罢了。
毕竟上了船之后,朱芸清的一颗心,全在于谦那里,看得他是真的吃味。
许久,朱高煦缓缓开口。
“其实我已经跟他好好说了,要是换一个人,我都不会说那些。
当我还在跟他讲道理时,说明我还没有放弃他,希望他能改正。
这个事,你不要多想,也不要担心,他要是连这一步都走不出来,还找不到原因,他就不是于谦了。
你就放宽心等着,等他想通,自然就好了。”
对于谦,朱高煦是真有很高的期待,可以说期待比对陈骥与龚仁还要高。
哪怕是后面又冒头的新人,他对于谦的期待依旧没变。
其实如果是在大明,于谦的这个性子是很好的。
大明的朝堂,他很清楚过于单调了,缺少像于谦这样的人。
但在大汉不同,大汉与大明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这需要于谦自我去调节。
毕竟,总不能让他,让大汉去适应于谦吧?
朱芸清跟他说这些,他也清楚朱芸清是担心他对于谦会有什么想法,虽然也有对于谦本身的担心,只是更担心他的态度罢了。
朱芸清听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朱高煦还没有放弃于谦,她相信还会有办法的。
不再去想,朱芸清也是说起了在南亚经历的种种,朱高煦则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其实朱高煦本来就对南亚诸地有过了解,虽然大汉如今是让朱瞻壑在做主,但不代表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这边不仅是落后,尤其是原本诸国的那些人,彼此之间的敌视,尤其是姓氏之间的差异,分化更为明显。
如今在这边,已经没有了姓氏与内部种族之间的歧视,因为已经全部都更改了。
至于那些不愿意的,反对的,全部都已经处理。
所有人的名字,都是按照的方式进行更改,如同当初在倭国实行的政策那般。
因为这些,于谦在南亚的日子,可以说并不好过,
尤其是那些山地之内,抵抗大汉的人集中在那些地方,只能由大军定期清剿。
后面也是随着政策的落实,汉人逐渐迁移过来,局势才逐渐稳定下来。
但即便是这样,部分地方依旧不稳定。
随后的汉语文字,以及文化风俗的推行,在这边也是遇到了许多阻碍。
于谦最终还是用了陈骥与龚仁用过的法子,逐渐落实下来后,才得以顺利的推行开来。
即便是这样,朱高煦也很清楚,想要将这个地方彻底纳入成为大汉真正的疆域,还需要许久的时间,起码数年,甚至十年,数十年才可以做到。
这期间还得保持着地方的稳定,不然又会无比的艰难。
而在迁移汉人来这边的同时,于谦也将这边的人迁移了不少去往大汉其余各地,以此来调和,才能在几年之内,逐渐让大部分地方稳定下来。
至于在实行过程中的血腥,同样不少,但朱高煦并没有去在意。
想要做到像大汉其他地方那样,有些事,就是必须要去做的。
其实大汉扩张的众多疆域之中,真正产生一些困难的,就是倭国与东南亚之地。
而这两个地方的稳定与治理,也是提供了充足的实际经验。
尤其是东南亚,这些地方的人很多,比起之前大汉所扩大的南洋诸国,人口可是多太多了。
人越多的地方,其实想要做到他想要做到的,越难。
这也是如今西亚与中亚之地才刚刚开始,他也不得不从欧洲撤军回来的主要原因。
大汉现在的盘子够大了,但依旧无法同时去做这些,完全承担不起。
除非能够得到大明的人口基数,那时,起码中亚、西亚、南亚的诸多问题,都能够解决。
朱高煦看着一旁不说话,却是又担心的看着于谦在那里沉思,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你不要担心了,我刚才已经是在警醒他了,你也要相信他,他没有那么脆弱。”
朱高煦一边安慰着朱芸清,一边心头叹息。
要是于谦真的连这个坎都过不去,他也只能让于谦在
刚才的话,既是警醒,也是他对于谦的警告。
如果是一般的人,能够这样,他会欣慰。
但于谦不行,他对于谦的期望与定位,不是仅仅局限在这里的。
哪怕就是于谦娶了他的长女,他可以给于谦一些表面的繁荣富贵与地位,但在仕途上,他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就破格的提拔。
这是大汉用人的底线,也是他用人的底线,以能力论,而不是以关系。
朱芸清尽管在调整自己的心绪,但还是担忧的点点头。
到底是已经定下婚事的未婚夫,她又哪里能够真的做到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