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爵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反手握住腰间的弯刀,动作快得像一道风,瞬间就把那几个士兵打倒在地。
打倒士兵后,他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动作,不知道这娴熟的招式是从哪里来的,可他能感觉到,身体里似乎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只是此刻被记忆的迷雾掩盖着,无法完全释放。
那几个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萧夜爵看着自己的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功夫?那个在北边等他的人,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碎的铜镜,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头发凌乱,满脸灰尘,左眼下方的伤口还没愈合,结着一层丑陋的痂,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不管你是谁,你一定要找到她。”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又走了几日,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脚步也越来越虚浮。
他走到一棵大树下,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素白的身影,她蹲在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声音带着哽咽:“萧夜爵,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是谁……”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身影,可指尖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空气。
“我是锦儿啊,夜爵,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迷雾中。
“锦儿……”萧夜爵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的疼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一把钝刀在慢慢割着他的心脏。
这个名字像是刻在他灵魂里的印记,哪怕失去了所有记忆,也依旧清晰。
他猛地睁开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锦儿,他要找的人叫锦儿。这个名字像一道光,穿透了记忆的迷雾,让他更加坚定了向北的决心。
他扶着大树,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多是逃难的流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恐惧。他拉住一个流民,声音沙哑地问:“北边……北边打仗的地方,是不是叫黑石峪关?”
流民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恐惧:“是啊,黑石峪关打了好几个月了,听说苍狼族和南楚的人一起攻城门,太子殿下和镇北将军府的人在死守,可听说城里还闹了蛊毒,好多人都死了……”
“太子殿下……镇北将军府……”这些词语在他脑子里打转,像是熟悉又陌生。他又问:“那你知道……霍锦吗?她是不是在黑石峪关?”
流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霍锦?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听说黑石峪关有个女大夫,医术特别高明,叫‘鬼医’,一直在城楼上救死扶伤,好多士兵都是她救回来的。可惜啊,听说她后来也昏迷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女大夫……鬼医……”萧夜爵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鬼医”就是他要找的锦儿。她在黑石峪关,她还在等他,她可能还昏迷着,需要他去救她。
他再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石峪关的方向跑去。哪怕浑身是伤,哪怕饥寒交迫,哪怕记忆全无,他也要找到她,护她周全。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黑石峪关,正面临着新的危机。萧景渊的残余势力联合了苍狼族的残兵,再次逼近城门;顾昭宁养好了伤势,带着更厉害的蛊虫,潜伏在黑石峪关外,准备给霍锦致命一击;而霍锦虽然在楠木簪和芯片残片的作用下醒了过来,可空间里的灵泉还未完全恢复,药园里的灵草也刚发芽,根本不足以化解满城的蛊毒,她正坐在城楼上,望着北边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期盼。
“夜爵,你到底在哪里?”霍锦轻轻抚摸着怀?的楠木簪,声音带着哽咽,“你说过会回来的,我一直在等你。”
而此刻的萧夜爵,正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踉跄着走在通往黑石峪关的路上。他的伤口还在渗血,脚步越来越虚浮,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离黑石峪关越来越近了,离那个叫锦儿的姑娘,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惊喜和急切:“太子殿下!殿下!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萧夜爵猛地回头,只见一队玄色盔甲的士兵骑着战马,朝着他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他的心腹阿九。阿九的脸上满是泪水,翻身下马,跪在他面前:“殿下,您让我们好找啊!我们还以为……还以为您不在了!”
“你们……认识我?”萧夜爵看着眼前的士兵,脑子里的迷雾似乎又散开了一些,可他还是想不起他们是谁。
“殿下,我是阿九啊!您是北凉的太子萧夜爵啊!”阿九激动地说,“霍小姐还在黑石峪关等您呢,您快跟我们回去吧!”
“萧夜爵……”他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就在这时,远处的黑石峪关城门隐约可见,城楼上飘扬着北凉的旗帜,而旗帜下,似乎有一个素白的身影,正朝着他的方向眺望。
那个身影,是霍锦吗?他想跑过去,可身体却突然一软,再次倒了下去。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阿九慌张地抱住他,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像是霍锦在叫他的名字。
他能不能顺利回到黑石峪关,见到霍锦?失去的记忆能不能恢复?而顾昭宁和萧景渊的阴谋,又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危机黑石峪关的这场浩劫,终究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