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域点点头,看着妹妹苍白的脸,心里暗暗祈祷:萧夜爵,你一定要快点回来,霍锦在等你。
与此同时,野狼谷的深处,一片阴暗潮湿的密林里,腐叶在脚下堆积出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噗嗤”的闷响,混合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显得格外诡异。
一棵粗壮的老树下,躺着一道浑身是伤的身影,玄色的盔甲早已被血浸透,变得暗沉发黑,几处伤口还在渗着血,染红了身下的腐叶。
他的脸埋在臂弯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和血水黏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此刻的痛苦。
突然,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紧接着,喉咙里溢出一声沙哑的气音,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
“锦……儿……”
身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血污的脸,正是萧夜爵。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被萧景渊的暗箭划伤的,此刻还在渗着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落在胸前的盔甲上。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树木在旋转,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记得,刚才他带着暗卫追杀萧景渊,追到这片密林时,萧景渊突然引爆了事先埋好的火药,火光冲天,不少暗卫当场殒命,他也被火药的冲击力掀飞,撞在老树上昏了过去。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脑子里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黑石峪的霍锦——她还在等他回去,他不能死在这里。
“锦儿……”他再次呢喃着,用尽全身力气,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刚抬起一半身体,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伤口撕裂的疼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迷过去。
“太子殿下!您醒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暗卫服饰的士兵快步跑过来,他的手臂也受了伤,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扶起萧夜爵,“殿下,您可算醒了!我们刚才以为……以为您……”
“黑石峪关……情况怎么样?”萧夜爵抓住士兵的手臂,声音沙哑却急切,“霍锦……她还好吗?”
士兵的眼神暗了一下,低声说:“刚才派去探查的兄弟回来报信,说霍小姐昏迷了,顾昭宁在水井里下了蛊毒,城里的士兵已经开始出现中毒症状了……”
“什么?”萧夜爵猛地睁大眼睛,眼底的红血丝瞬间蔓延开来,他不顾身上的剧痛,一把推开士兵,再次想要站起来,“备马!立刻回黑石峪关!”
“殿下,您伤得太重了,根本骑不了马!”士兵连忙拦住他,“而且萧景渊虽然逃了,但他的残余势力还在谷外游荡,我们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危险?”萧夜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他转头看向士兵,眼底的担忧和急切几乎要溢出来,“霍锦在黑石峪关昏迷,满城都是蛊毒,她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我不能在这里等着!”
他再次用力推开士兵,踉踉跄跄地朝着谷外走去。每走一步,伤口就撕裂一分,疼得他浑身发抖,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
他的脑海里,全是霍锦昏迷前的模样,她苍白的脸,她担忧的眼神,她反复念着“你说过会回来的”的声音。
他答应过她,会回去的。他答应过她,要陪她看草原的落日,要和她一起守北凉。他不能食言,绝不能。
“殿下!”士兵们纷纷围上来,想要拦住他,却被他眼底的决绝震慑住了。萧夜爵没有回头,只是踉跄着继续往前走,玄铁剑被他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在为他的执着伴奏。
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的身影单薄却挺拔,像一株在寒风中不屈的青松,哪怕浑身是伤,也要朝着黑石峪关的方向,朝着他的姑娘,一步步走去。
可他不知道,在他朝着黑石峪关艰难前行时,黑石峪关的帅帐里,霍锦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她怀里的楠木簪再次泛出淡金色的光芒,而空间里的芯片残片,也随之亮起了耀眼的蓝光。
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笼罩在霍锦的身上,她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凌玄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疑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的顾昭宁,正躲在黑石峪关外的一座破庙里,看着手里的蛊虫陶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她的指尖黑纹越来越深,脸色也变得惨白,可眼底的疯魔却更甚:“萧夜爵,霍锦,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还有最后一张王牌,等着瞧吧……”
萧夜爵能否顺利回到黑石峪关?霍锦身上的异象是什么原因?顾昭宁口中的“最后一张王牌”又是什么?这场围绕着黑石峪关的厮杀,终究还未到落幕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