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晴接过冰凉的啤酒罐，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山风很大，吹得她发丝飞扬，也吹得她心绪更加凌乱。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路，她确实……什么都忘了。
那种极致的放空，是什么都无法给予的。
或许她骨子里就是个热爱危险的人。
她看着山下璀璨却安静的灯火，又看看身边这个危险又迷人的男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刺激……”她喃喃重复，喝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但也够吓人的。”
她试图用抱怨来掩饰内心的震荡。
谢驰低笑，笑声混在风里，带着不羁的味道。
“怕了？”他侧头看她，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可你抱我抱得很紧。”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某种程度的亲昵，像是在提醒她刚才不得已的依赖。
季晚晴脸颊一热，幸好有夜色遮掩。
“那是因为我不想被甩下去！”她有些恼羞成怒。
“放心，”谢驰转过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机车座位上，将她困在他与冰冷的机车之间，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半包围圈。
他俯身，靠近她，“有我在，你不会掉下去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翕动的鼻翼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承诺，又更像是宣告的意味，“我的后座，只载过你，也会……只载你。”
这话里的独占欲太过明显，让季晚晴呼吸一窒。
她想反驳，想说不用，但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黑眸，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声音微哑地问，“为什么是我？”
她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生活在速度与危险边缘的男人，为什么会把目光锁定在她这个家道中落的小主播身上。
谢驰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她手中的啤酒罐上，发出清脆的“叩”的一声。
他的指尖冰凉，与他灼热的视线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他拖长了语调，眼神一寸寸掠过她的眉眼，“你看起来那么规矩，那么努力地想把自己框在一个好女孩的模子里，直播，赚钱，照顾妈妈……”
他的指尖顺着啤酒罐，缓缓上移，几乎要触碰到她握着罐身的手指，“可我第一次在直播间看到你，就知道不是。”
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窥破秘密的愉悦。
“你眼睛里，有火，有不甘，有倔强，还有……被压抑着的，想要挣脱一切、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气息拂过她的皮肤，“我们是一类人，季晚晴，只是你还在假装，而我，早就释放了。”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内心深处某个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角落。
是的，她累，她烦，她有时候也想不管不顾地砸碎一切。
但她不能，她有妈妈要照顾，有生活要继续。
她只能把那些黑暗的、躁动的情绪死死压住，戴上积极乐观的面具。
而谢驰，他一眼就看穿了。
这种感觉，让她无所适从，甚至有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