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去开隔壁自己的门，只是看着她，目光依旧温和，却比在公园时更多了几分专注。
“今晚……谢谢你。”季晚晴再次道谢，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装着钢笔的丝绒盒子，“蛋糕很好吃，礼物……我也真的很喜欢。”
“能让你在生日这天开心一点，我的目的就达到了。”裴屿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在安静的楼道里回荡。
“早点休息，别熬夜。”他习惯性地嘱咐，像医生叮嘱病人，又更像是一种亲昵的关怀。
“你也是，今天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季晚晴看着他眼下的淡淡青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裴屿点了点头，终于准备去开门。
就在季晚晴也准备开门进屋时，裴屿却突然停下动作，回过头来。
“晚晴。”
“嗯？”季晚晴下意识地应声，回头看他。
裴屿站在自家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暖黄的灯光从他头顶洒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真实。
他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而柔和，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简单却郑重的。
“新的一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魔力，让季晚晴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说的话。
她看着他，心头那股暖流再次涌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她用力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嗯！我相信。”
裴屿也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松和愉悦。
“晚安。”
“晚安，裴屿哥。”
这一次，季晚晴看着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心头那点暖意还未散去，唇角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浅浅笑意，转身准备开门。
突然听到消防楼梯传来突兀的脚步声，季晚晴下意识转头看去。
谢驰。
谢驰从消防楼梯的阴影里走出来。
目光瞬间就看向了正站在家门口的季晚晴，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然后极其自然地向下，落在了她手中那个明显是礼物包装的深蓝色丝绒盒子上，以及……她唇角那还未完全敛去的、因裴屿而起的柔和笑意。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声音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却又异常清晰。
“哟，寿星回来了？生日……过得很开心？”
他的语气很平常，甚至带着点邻居间的熟稔，但那双漆黑的眼睛，捕捉着她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最终，那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她隔壁，裴屿家的门上，停留了一瞬。
季晚晴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谢驰给人的感觉总是这样，看似随意，却无端透着一种隐形的压迫感。
她握紧了手中的钢笔盒，尽量自然地回答，“嗯，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