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晴打开蛋糕盒,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却做得异常精致的星空蛋糕,和她钢笔的颜色如出一辙。
裴屿甚至还附带了一支小巧的生日蜡烛和火柴。
“虽然简单了点,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裴屿划燃火柴,点亮了那支小蜡烛。
小小的火苗在夜风中顽强地跳动着,映亮了两人的脸庞。
“生日快乐,晚晴。”裴屿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像是盛满了今夜所有的星光,“新的一岁,愿你所愿皆如愿,所行化坦途。”
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喧闹的庆祝,只有夜色下,带着手术后的疲惫匆匆赶来,陪她散步,为她点亮一支小蜡烛的裴屿。
这份宁静的、触手可及的温暖,与白天那场轰动全城、让她无所适从的盛大祝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晚晴看着跳动的烛火,又看看手中沉静的钢笔,最后目光落在裴屿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感动涌上心头。
她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
希望生活平静,希望妈妈健康,希望……自己能看清前路。
然后,轻轻吹灭了蜡烛。
“谢谢……”她的声音有些微哑,“我很喜欢,真的。”
无论是礼物,还是今晚的陪伴。
两人分食了那块不大的蛋糕,甜而不腻。
裴屿没有多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只是聊了些医院的趣事,聊了聊她母亲最近的恢复情况,语气平和,有效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夜色渐深。
裴屿细心地收拾好蛋糕盒和火柴残骸,动作利落。
两人并肩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夜更深了,小区的路灯在地上投下圆圆的光晕,四周愈发静谧,只能听到他们轻缓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与来时略带沉重的心境不同,此刻的季晚晴感觉轻松了许多,胸腔里那股被周叙白搅起的滞涩感,似乎被夜风和身边人温和的气息涤荡了不少。
“明天……准备重新直播了吗?”裴屿找了个安全的话题,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温和。
“嗯……应该是。”季晚晴点点头,她顿了顿,侧头看他,转移了话题,“今天那台手术……很复杂吧?站了那么久。”
“还好,习惯了。”裴屿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和,仿佛那几个小时只是寻常,“看到孩子能平安推出手术室,家属那种失而复得的眼神,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话锋一转,带着些许调侃,“不过确实比不上你们年轻人打游戏的手速和精力了。”
季晚晴被他逗笑了,“裴大哥,你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好吧?别总把自己说得像老前辈一样。”
“是吗?”裴屿也笑了,镜片后的眼睛弯起温柔的弧度,“可能是在医院待久了,总觉得自己心态老成,不过,”
他看向她,语气带着一丝认真,“能让你觉得我还年轻,感觉还不错。”
这话带着点微妙的意味,让季晚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望向路边在夜风中摇曳的灌木丛影。
好在公寓楼已经近在眼前。
走进单元门,感应灯应声而亮,将狭窄的空间照得通透。
“到啦。”季晚晴走出电梯在自家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裴屿说。
“嗯。”裴屿站在她对面,隔着一两步的距离,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将她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