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儒门仙侠传 > 0005章 无情悔多情

0005章 无情悔多情(2 / 2)

柳三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双手抱膝,愣愣的望着崖上明月,似有若无的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如此坐姿,正是儒门礼法大忌。儒子无暇顾及,追问道:“这话从何说起?”柳三妹道:“六年前,那一场醉酒,酒后……”

六年前之事,正与他所想到的“慕容兄妹”之事不谋而合。儒子立马青筋暴起,喝问道:“嫂嫂,你到底是何人?”

此问一出,非但柳三妹吃了一惊,就连他自己也是吃了一惊。数日以来,谜团不断,他本欲向其寻根究底,追问清楚,但不知为何,心里明明是有许多话要说,与柳三妹相对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暴怒之下打开了话匣子,儒子便忍不住继续问道:“嫂嫂的古诗从何而来?为何得知桃源结界薄弱所在?为何要私下逃出桃源?你所用的又是什么玄术?身为儒门中人,私出桃源乃死罪,嫂嫂为何处心积虑要陷儒子不义?你又何时吸了我的血?”每问一声,上前一步,连珠炮发,满腔怒火,双眼直瞪柳三妹。

柳三妹漠然道:“为何一定要问我?”儒子自知鲁莽,却不愿就此罢休,说道:“儒子心中的这些疑团,除嫂嫂之外,无人可解!”柳三妹不慌不忙的拿起身旁的酒坛,勉强的用力高举过头,慢慢的递到儒子跟前。

儒子没想到柳三妹此行,竟连屋后的藏酒也搬了出来。美酒当前,满腔的怒火登时被浇灭,接了过来,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大觉人生畅快之事,莫过于久受压抑后的一番痛快淋漓的喝酒,但这种喝酒宣泄只是短暂的麻痹。疑团未消,心头抑郁,本欲再度追问,只见柳三妹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帕子上血迹殷红,如同数朵红牡丹盛开一般。

儒子见此,心中登时灿然。

原来当日儒子舍身救柳三妹时,以掌作护,挡住琢玉剑的攻击,血滴洒在柳三妹的脸面上。柳三妹趁机掏出手帕,将这些血藏了起来,涂在酒葫芦上。

那日柳三妹受琢玉剑的攻击,自然是假装晕倒,否则也决不能在醒后趁儒子请罪时,说出“万死万死,自当自刺一万剑”的话来。那日儒子向琢玉剑说道:“小玉!你若再自寻短见,我立马以你碎片自刎!你碎成一千块,我就割自己一千剑。”

柳三妹如此工于心计,不言而喻,这一切都是她有备而发。她淡淡的说道:“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随手拎起一坛酒,张口欲饮,“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儒子立马自责道:“儒子该死!延误嫂嫂解毒良机,以致嫂嫂伤势加重,此刻救命要紧,嫂嫂莫怪!”伸手上前搀扶之际,仍觉颇为踌躇。

柳三妹更是不悦,突然手起一掌,往伤口拍落。儒子飞身阻止,伸手一挽,扣住了柳三妹的手臂。熟料柳三妹“哎呀!”的一声,顺势倒在他怀中,双眼骨碌碌的看着儒子,似笑非笑。

儒子大窘,急欲挣开,哪里还能摆脱?思慕已久,又哪里还愿意摆脱?心猿意马之际,竟忍不住伸手去握柳三妹的手。此时,温香软玉在怀,又是十指紧扣,不由得心神阵阵痴醉,顿觉万物尽皆形同虚设,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

偏在此时,琢玉剑嗡声大作,一跃而起,丝毫不留情面的撞向儒子。儒子心神正自迷醉,如此良辰美景,若容她从旁添乱,岂不扫兴至极?当即毫不客气的伸出双指,用力一捏,将她封印。

琢玉剑顿时无法动弹,掉在一旁。

柳三妹望着儒子痴痴的神情,笑道:“儒门中人,嘿嘿……果然是伪君子吧?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龌龊不堪。若是让你兄长知道,你我二人难逃酷刑!”

儒子被柳三妹一笑,顿时脸红,亦复心惊,暗骂道:“原来是嫂嫂故意引我露乖!”当即说道:“儒子失态,嫂嫂莫怪!”欲将其推开。

柳三妹牢牢拿住儒子双臂,此刻靠在儒子怀中,得偿所愿,心中甜滋,低声说道:“如此良宵佳夜,纵是千刀万剐,雷劈火烧,世间诸般恶毒酷刑全都用在我身上,那又何妨?我就喜欢你的真面目,不喜欢你装模作样的做伪君子,假仁假义。”

儒子更是羞愧难当,汗水涔涔而下,借着她双掌紧握之际,运起内力,将灵力源源不断的送进柳三妹的体内。

良久,柳三妹脸色悠悠转润,问道:“儒郎,倘若此刻在你怀里的不是柳三妹,而是别的女子,你会不会如此痴醉?”

儒子道:“儒子心中只有三妹,自你嫁给兄长后,儒子视天下美女如粪土。”

柳三妹闻言,不喜反愁,双目无神的仰望着崖上明月,凄然道:“叔叔真乃性情中人,对你那个柳三妹一往情深,辜负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念及儒子数年来对自己的情意,心头掠过一丝不快,突然将儒子双手甩开,站立起来,说道:“我在你心目中亦不过粪土而已。”

一言未毕,几欲摔倒。

儒子欲上前相扶,柳三妹怒道:“皮外之伤,岂敢劳烦儒子记挂于心?”两眼发愣,忽见月光下,一粒药丸格外显眼,随即捡起,认得此药乃本门解毒灵药,正是先前那少年掉在船上之物。柳三妹略感惊奇,又觉胸口闷抑难当,知是中毒未解,当即将那药丸塞入口中。

儒子见柳三妹随意吃药,连忙阻止。

柳三妹道:“生死之事,各安天命!与其活在世上受罪,倒不如一死了之,以求解脱,免得我这粪土污人耳目。”

儒子实在不解,自己明明说心中只有她一人,为何她自认粪土?只道她记恨自己失态,双目始终游离。长河之上涟漪阵阵,久久不能平静,他的心潮,亦是如此。

忽然记起她先前所说的“六年前,那一场醉酒,酒后……”那句话,却不知酒后什么。正欲相询,忽听得水草外哗声喧天,一艘快船斩波劈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