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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她活在每一声回响里(1 / 2)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鸣。

陈默正握着林英的手往被窝里塞,指节因长久不动而泛白。

这声鸣响像块砸进深潭的石头,震得他肩头一颤——是村东头那口老井的铁钟?

可主井钟鸣他听过,哪有这般沉厚?

林英的睫毛动了动。

她最后一次睁眼时,陈默正凑在她耳边絮叨:“昨儿栓子托人捎信,说小孙子会喊太奶奶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那双他看了六十年的眼睛,正缓缓映出他鬓角的白霜。

“阿默。“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

陈默立刻俯低身子,鼻尖几乎蹭到她发顶:“我在,我在。“

“我没做成英雄“林英的拇指轻轻摩挲他掌纹,那里有当年他学打猎时磨出的老茧,“我只是个不让娃儿啃树皮的娘。“

陈默的喉结滚动两下,眼泪砸在她手背上:“你是靠山屯的魂。“

呼吸渐平。

陈默感觉她的手在自己掌心里慢慢凉下去,像小时候在雪地里攥久了的红果。

他把脸埋进她肩窝,听见自己的呜咽撞在炕席上,震得窗纸簌簌响。

“奶奶!“

小春芽撞开房门的瞬间,怀里的暖炉“哐当“掉在地上。

她扑到炕边,把冻得通红的手按在林英脸上:“奶奶手凉,芽芽给捂热乎“

陈默抬头时,脸上的泪已经结成冰碴。

他伸手把孙女揽进怀里,祖孙俩的哭声混在一起,撞得土坯墙都在颤。

窗外的闷鸣又起。

这次不是一声,是九声。

“当——当——当——“

像九口青铜钟同时被撞响,声浪裹着雪粒子扑进窗户,震得柜上的粗瓷碗跳起来。

陈默抱着孙女掀开窗帘,只见村口老槐树下,王木匠举着顶门杠正砸那口废弃的石磨;

再往村西看,李猎户家的铁皮水桶倒在地上,桶底还在嗡嗡震颤——九口散在村里的老井,此刻全在自鸣。

“是井在响!“

“九口井一块儿响!“

惊呼声从各家各户的窗户里钻出来。

陈默看见张婶披着棉袄冲出门,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收的尿布;

赵大爷举着烟袋锅子站在院中央,烟丝撒了一鞋。

“守碑童!“有人突然喊。

十五岁的守碑童正蹲在院门口啃冻红薯,听见这声喊,红薯“啪“地掉在雪地上。

他抹了把嘴,棉袄领子灌进雪都没知觉,跌跌撞撞往山岗跑——

乡约碑在鹰嘴崖下,每年清明他轮值扫碑,最知道那碑的分量。

雪深没膝。他草鞋踩碎冰棱,裤脚结了层白霜,终于在碑前刹住脚。

月光下,青石板碑顶的积雪正簌簌滑落。

先是左上角,再是右下角,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擦拭。

当最后一片雪坠地时,“青山卫“三个大字赫然显现,红漆描金,在雪地里烧得人眼睛发烫——

他扫了三年碑,从前只当是风化的石纹,原来竟是刻好的!

“爷!您快来看!“守碑童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山崖上,惊起几团雪雾。

天刚放亮时,林英的棺材已经停在院门口。

不是松木薄板,是陈默早备好的红松棺,棺头刻着冰裂纹——

她从前总说,冰面下的水最有劲头。

村民们自发抬来火把,从山脚到坟地摆成一条光河,雪被映得泛红,像撒了层碾碎的山楂。

说书爷拄着枣木拐杖站在碑前,三弦琴囊上还沾着夜露。

他往掌心啐了口唾沫,琴弦一挑,嘶哑的嗓子裹着雪粒钻进人耳朵:

“她来时雪满沟,走时春破冰;不骑马,不挂匾,却让万人低头敬一程“

唱到“敬一程“时,林海深处突然传来振翅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