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该死的。”虞欢轻飘飘道,那女子脸上依稀能见异域风情,出口却是流利的中原话。
“biao子。”她骂的声音很大,枭野的头低了低,裴安脸色倏得冷下去。
虞欢蹲了蹲,掐着她下巴那里瞧着她眼眸,头一次有人当着她面这样骂她。
茶水算不上烫,虞欢半点也没怜惜朝她脸上一泼:“再出言不逊,当心我要了你的舌头。”
那女子还想说些什么,触及裴安的目光忽的就软了身子,垂头丧气的模样。
虞欢转身站起,“时辰差不多了,给朱大人预备的大礼理当我亲自献上才是。”
裴安点了点头,慢吞吞踱向门边等她。那女子不明所以,转头预备去瞧枭野,后者一个手刀看在她脖颈,就见她软绵绵不省人事。
“带着她,她可有大用处。”裴安示意枭野,枭野眉心跳了跳,他大约还得扛着这女人一路。
有些幽怨却不敢表现出来,分明是主子要讨虞小姐的欢心,怎么出力的都是他们这些下人。
虞欢回眸对他浅浅笑了一笑,音色清冷:“多谢。”
枭野心里的幽怨方才散了些,又对上自家主子眸里带了些怒气,有些无言以对。
“愣着做什么快些跟上。”裴安冷嗤一声,有些吃味。
虞欢皱眉:“你干嘛这么凶?”
裴安大约对变脸有几分天赋,只一瞬间又恢复了自然,“没有啊,我平日就是这样的。”
枭野:奴才根本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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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红烛摇曳,灯笼缠着红穗子和精心编造的花结顺着风一下又一下晃**。
下人们捧着茶盏,队列训练齐整,偶尔吗有一两个年纪小好奇心中的丫头彼此间交头接耳。
“听闻今日新进门的厂公夫人色艺双绝呢!”
“那又怎样,入了咱们东厂,还是当朱大人的妻!”
“咳咳咳。”领头太监模样的人将手中拂尘自左手甩向右手,一张脸上抹的惨白,此时尖着嗓子说话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说话可注意着点,今儿虽然是厂公的好日子,可是啊,若是犯了忌讳,也是得遭罪的。”
“毕竟这大喜日子,多谢红色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丫鬟们俱都被吓着,东厂专司刑法,她们也曾听闻过朱大人刑讯逼供的手段,是极狠的。
因此都噤声不再说话。
场面死气沉沉,外头却是锣鼓喧天,有人尖着嗓子喊:“厂公大人到。”
登时有穿着红衣的人上去迎接,白柳扶着朱展的手下了花轿,只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好似沾了什么肮脏东西,却偏偏不能伸手抚去。
朱展手上有些老茧,就那么拉着她的手裹在怀里,说话时几乎快贴上她耳畔,作呕的气息弥漫,白柳只觉着每一刻都是煎熬。
他声音带了笑,尖得不男不女,“哟,真不亏是抚琴的,手这样嫩。”
“不知上了夹棍会不会哭。”这话他说的极低,白柳却察觉到微妙的危险,身子微微瑟缩了下。
未曾搭话。
朱展好似被她这幅受惊的模样取悦,轻声笑了笑:“别怕,本公同你逗乐呢。”
“花了这样大心力才娶了你,我怎舍得对你用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