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观战的顾青安,人未到,短刀先至。
两枚袖箭与短刀相接后,同时掉落。
顾青安正犹豫是否要继续出手,却发现褚骄阳已身子后倾,从他的短刀下划过,同时接住了那两枚尚未落地的袖箭。
将手中银枪掷入青砖中,褚骄阳一脚就把邵漳重重的踹到旧宅墙上。
栖身而上,右手手臂横在邵漳胸前,把他死死的压在墙上。
“啊!”邵漳用力晃动着肩膀,想要挣脱褚骄阳的压制,“褚骄阳你个烂货。”
转动手中的袖箭,褚骄阳阴笑道:“本想戳一个窟窿,可邵漳兄的血味,褚爷我很喜欢。”
说完,褚骄阳把左手中剩余的两枚袖箭,再次徒手刺穿邵漳的小臂。
不远处的青州军,看着邵漳从右手腕依次而上,笔直排列的三枚袖箭,不自主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腕。
没想到这封州来的女团练使,话说的损,事做的更损。
万一邵漳身上有个百八枚袖箭,岂不是得被她戳成筛子了。
“喂,褚骄阳,你知道吗?”邵漳啐了血水,眼中带着轻浮的挑逗,“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浪**勾人吗?”
“光天化日的把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哈哈,够劲儿。日后没人要你,漳哥哥要你。你这**的样儿,漳哥哥喜欢,哈哈……”
褚骄阳嘴角挂着冷笑,任由邵漳将满口的荤话说完后,猛地屈膝,狠狠得顶住了邵漳的**。
若这样话能刺激到她,那她早就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了。
“褚骄阳,我弄……”
“你要不起!”
邵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群外,云行的厉声喝断了。
原本都盯着褚骄阳和邵漳看的青州军,无不被这突来的声音寒住了。
褚骄阳压着邵漳的手用力攥了攥,“劳烦顾使,帮忙把人绑了。”
顾青安先前本想上去绑人,但听闻邵漳出言羞辱褚骄阳,便收住了脚步,并告诫身后的人,不许出声,免得褚骄阳难看。
此时,听褚骄阳喊他,便急忙拿着绳索,亲自将邵漳绑了起来。
把银枪从青石砖上抽离,还给李齐志后,褚骄阳走到云行面前,略带尴尬的问道:“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衣衫,伤口沾不得水。”
贴在云行双腿上,那已经被臭水染成灰黑色的月白色行云暗纹衣袍,无声无息得将褚骄阳的眼刺得酸痛。
“我回驿站换就行,何苦走这一趟。”
褚骄阳把掖在腰间的军服衣摆抽出来,遮住被湿透的裤子紧裹着的双腿。
“本该做的,哪能是何苦。”云行身形落落的站在那里,浑然不在意衣袍已经不再光洁。
“难怪褚骄阳敢出封州,原来是仗了京都来的巡按御史的势。”
邵漳被青州军推怂着往外走,路过云行身侧时,贼笑道:
“昨日多谢御史的脚软无力,帮忙拖住了褚使,让我快活了一晚。”
本欲前来找褚骄阳的顾青安,闻言脚步一顿,看向褚骄阳对面的云行。
只见云行眼角上挑,带着嘲讽的笑意,与刚才寒声呵住邵漳时,判若两人,“若论仗势,在场男儿无一不仗过褚使的势。”
余光扫过顾青安与李齐志,云行继续说道:
“当年南疆大将军王入京,借以武会友之名,挑战大魏男儿,可满朝男儿皆无人敢应。唯有褚使以女子之身,替大魏众男儿扛起了那点微薄的尊严。她所依仗的,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生而带就的傲骨。”
当年那场比武时,他正在有事在前往城外的青云峰。不想太子亲自策马登峰,将他生拉硬扯到校武场。
刚到校武场,就看到一位身穿玄黑软甲,墨发高束,手持银枪,劲瘦高挑的褚骄阳,跃马揭了邀武的大旗。
明明是一力扛起大魏男儿尊严的女子,却口口声声维护着满朝男儿那碎了一地的体面。
“我大魏男儿若尽全力胜于大将军王,则是不敬来客,若不尽全力输于大将军王,则是不重来客。是以,只能我这不懂深浅的小女子,来向大将军王讨教一二。”
那日,褚骄阳凭借手中凤阳枪,苦战一个多时辰,终于力压南疆大将军王。
可却因为是女子,而被男子所不耻,更因为枪挑他玉佩的率性之举,被京都世家贵女所排斥。
明明都依仗了她的势,就因己不如人,便可翻脸不认人,随意践踏于她。
云行的话,让所有人侧目,更让除了顾青安之外的青州军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