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捂住嘴,看向阮承泽。
阮承泽便知道她是想到了。
“找个相像的人不难,说自己的手被土匪所伤,字迹和以前大不同了也不难。最难的是身上独有的特征。”
恐惧像一根藤蔓,紧紧攥住阮娇娇的心,叫她几乎喘不上气。
阮娇娇喃喃道:“所以他这些年都不太回家,借口生意忙。他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认出他来。”
难怪有时候她要同他撒娇,都被他以女儿家大了为由,笑着推开。
阮承泽摸着她怀里小狗蛋的脸颊,道:“我疑心了许多年,可我实在没有证据,除非能找到阿爹。是翠翠发现咱们家里头那个阿爹有异样,也是她在北长港附近见过我们阿爹。”
“他……”阮娇娇鼻尖酸涩,阮承泽方才说,阿爹在她刚到潢县的时候就死了。
阮承泽叹息:“翠翠帮我找到了他,翠翠没跟我说当时的情况。可我见过被海寇折磨的人,他们……他们……”
阮承泽忍着,没法说下去。
阮娇娇抱着狗蛋,依偎到阮承泽怀里。
阮承泽拥紧自家妹子和儿子。
“你到潢县不久,类县就有消息传来,说阿爹……后来,秦不理冒险到类县去,将阿爹的尸骨带了出来,阿爹他……少了一双腿……”
阮承泽拥紧阮娇娇,声音哽咽。
阮娇娇怀里的狗蛋睡得香甜,半点没受父亲和姑姑的悲痛影响。
阮承泽道:“秦不理说,听看管他的海寇交待,他们关了他十五年。”
那几乎是在阮娇娇和他大哥在海上出事之前!
阮娇娇震惊,痛心疾首,低低呜咽起来。
“阿爹……”
阮承泽拍着她的背,道:“我在潢县,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假的阮老爷钓出来。他是来过,可秦不理的人太急躁,叫他发现了这是个陷阱,逃脱了出去。他应当没把握我发现了他,不然之后也不会给我写信,也给你写信。”
阮娇娇点头道:“他的信都如常,我没瞧出什么问题。”
阮承泽看着阮娇娇,道:“正是因为你没瞧出什么问题,这件事由你来办,才是最好。除了我,只有他和你能动用阮家的漕运,海寇短时间内能集齐这么多东西,这不是光利用我们阮家就能办到的。”
阮娇娇点头,“我明白了,二哥要我做什么?”
阮承泽道:“秦不理之前已经把潢县的内奸摸排得差不多了,我讲的名字,你记在心上,不要告诉别人。一是潢县知县古通一。”
一长串名字,阮娇娇诧异发现聂弘深的名字也在其中,还有平日里打过交道的粮行掌柜。
“如今不知道咱们那假爹在何处,你到潢县之后,写信将他引来。”阮承泽道,“就说你将我儿子带回来了,他喜提孙子,请他回来看一眼,给起个名字。”
阮娇娇紧张问道:“这……会不会伤着狗蛋?”
阮承泽这会儿还有空白她一眼,“什么狗蛋?这胡闹名字……你放心,我和你嫂嫂说好了的,阮宅里头的卫伍婶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秦不理也暗中安排了许多高手,护住你们。”
阮娇娇稍稍放宽了心,点头应下。
阮承泽又细细交待了许多事情,教阮娇娇怎么做。
直到目送自家二哥骑马远离,阮娇娇这才想起来,她竟然忘了问海卫军头子怎么这么关照他们家?
“或许是因为假的阿爹,又或许是因为二哥在他军营当中,嫂嫂还是副将吧?”
阮娇娇抱紧狗蛋,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