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也笑嘻嘻地，无比放松地说道：“我猜，你一开始跟着君翊和我，本没料到我会理会你。然而君翊太过呱噪，我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脱口而出名叫‘银月’，也只是想看看我听到‘银月’之名的反应。我的反应可还到位？可有让你失望？”
般若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银月。
银月本不想回答，最后也拗不过她，淡淡道：“你的反应如我所想的一样，一听到我的名字，就无法控制自己。”
“这不是从古至今，时光辗转，沧海桑田，皆是如此？我可从未有过不坦诚，你还好奇个什么劲？银月……不，该叫你十夜。”
“十夜啊……倒是你，有些反复。”
“……”
般若一连串的话语，把十夜说得哑口无言。
她恢复了从前的活力，不知羞、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也不回头的架势，直接把十夜接下来的话也都说了个干净。
般若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地盘算着：“我猜，你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跟我过不去。更加不可能是因为爱我。毕竟，依照你的脾性，这辈子能不见到我绝不会来见我，那么你就有了不得不找我的理由。让我猜猜看，是不是因为镇妖塔？”
十夜沉默地听着，没有否认。
“南陀伽耶虚境的大门打开后，新的魔物倾巢而出，有饿鬼道众生，自然还有些别的生物，你能让饿鬼道重建，却无法将那些魔物赶出去，于是，你想到了镇妖塔。”
“你想在饿鬼道建造镇妖塔，以保饿鬼道太平，但建造之法太霄传于我而未及他人。而你知道我势必会在人间重造镇妖塔，所以你化作杂役跟着我，想要学习督造之法，我说得对吗？”
十夜听完，简直想给般若鼓掌。但碍于自己目前的身份，不想节外生枝，到底没有为她鼓掌。只是微笑：“几日不见，般若姑姑智力见长，教人叹服。”
“此话差矣。我一直都不傻，我只是被情爱迷了眼睛，现在清醒了，自然就会多考虑几分。”
“是真的清醒了？”
“当然。”
过去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固执地用自己以为是的方法去爱着自己最深爱的人。但是人家根本不领情，且给他乃至他全家造成了巨大的困扰。实在是不应该。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她也该恢复正常了。
“不过建造之法是不可能教给你的，不若我们来做一笔交易？”般若道。
“什么交易？”
“你归还摩尼宝珠，我随你去饿鬼道，为你镇压饿鬼道魔气。保证一切万无一失。如何？”
十夜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君翊已经欣赏完重新铸造好的、与过去一模一样的镇妖塔。
塔周魔气骤减，就连四周厚重的迷雾都散去，天空中洒下一缕月晖，照在几人脸上。
君翊无疑是俊美的，但在般若面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虽然见过般若的人从来都不会第一以美丽来称赞她，但她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是最亮的。眨巴眨巴地，闪着光。
十夜看着她，发现她又是那个自信、从容的菩萨模样了。还心情很好的样子。
但十夜不知道的是，她的好心情，全来源于她和他在一起。
她依然那么爱他，只是她不会再让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