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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发落处置(1 / 2)

此话一出,前厅与院中站立的下人瞬间起了骚动。更多人是满脸惴惴不安——他们在林府待了这些年,府里主子少、杂事也少,平日里算得上清闲自在。若是当真被发卖出去,谁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人家?他们大多已不年轻,往后哪还能寻到像林府这般舒坦的去处?

念及此处,众人皆敛声屏气,连呼吸都放轻几分。

维君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声音却比先前缓和了几分:“我知道,你们中不少人在府里待了十年、二十年,有的甚至是父母辈就在府里当差,对林府也算有几分情分。”

这话让底下几个老仆悄悄抬了抬头,眼中多了丝希冀。

“二爷言及发卖之事,原是怕下人们日久生骄、奴大欺主,怠慢了主子。只是依我之见,倒不必尽数发卖——”她话锋陡转,语调重又沉凝下来,“府中既有那敷衍塞责、不尽心力之辈,自然也有勤勉尽责、忠心耿耿之人。可若有人见乱象而不劝,遇怠慢而不拦,便是存心欺瞒主子。纵是奴才本事再大、服侍年限再久,一旦生了背主之心,那便断断留不得了。”

俞瑶的几位陪房妈妈卖身契,本就不在林府公中,而是握在俞瑶手中。是以张妈妈与魏妈妈心中有恃无恐,见林府下人皆是惶惶不安之态,她们面上不免带了几分得意之色。

正当二人暗自得意,脸上骄矜之色几乎要溢出来时,维君却缓缓抬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落进众人耳中:“厨房乃一府衣食根本,是重中之重。主子们三餐吃食、冷热温饱皆从此出,干系着阖府上下的康健与体面,半分也马虎不得。”

她顿了顿,语气里已添了几分冷意:“可你们倒好,拿着府里的月钱,握着管事的权柄,不想着把差事办妥当,反倒在此计较尊卑、推诿责任,更遑论有人仗着背后有倚仗,便肆意怠慢差事、轻慢府中规矩,这等行径,岂容姑息?”

维君的目光缓缓掠过张妈妈与魏妈妈,那眼神平静如水,却似含着千钧之力,直压得人抬不起头来。她的声线依旧平稳,却字字如针,穿透人心:“我也知道,府里有些妈妈的卖身契,不在公中账上,而在各自主子手里。可你们别忘了,纵是有主子护着,也得守林府的规矩,没人能破这个例。再说,林府真正的当家人只有二爷一人。若连这点高低轻重都掂量不清,留在这儿,又有何用?”

“即日起,魏妈妈、张妈妈手中差事暂停,二人调去春华院洒扫庭院。厨房一应事务交由雷妈妈接管,红案由王妈妈执掌,白案由高妈妈负责,林府库房还是由孙妈妈看管。丁全家的目无尊上、不敬主子,发去柴房劈柴挑水。一月后观其言行,若仍不知悔改,直接发卖。”

“内院负责洒扫的春花、冬惠,偷闲躲懒,连落叶都扫不干净,险些害二爷跌倒——这等怠惰之人,留不得,直接发卖。”

春花与冬惠一听处置如此之重,这才慌了神,扑通跪地连连叩首:“三奶奶饶命!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我们这回吧!”

维君面色凝霜:“先前洒扫的龚婆子、余婆子,就因偷懒懈怠被二爷撵出府去。你们不但不引以为戒,反而重蹈覆辙,这不是目中无人是什么?林府,容不下这样的奴才。”她略一抬眸,声音清冷,“绿罗,传牙婆进院来。”

按府中旧例,发卖下人从不必让牙婆踏入内院,只消在外院验看后领走即可。可今日维君偏要破这个例,要当着这满院仆妇的面,将处置的全过程摊开了、摆明了——便是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瞧瞧,轻慢规矩、懈怠差事,究竟是何等下场。

维君立在廊下,目送牙婆捏着两张卖身契,将垂首瑟缩的春花、冬惠拖拽着离了院。待那抹狼狈身影彻底消失在月洞门外,她才抬手,接过绿罗递来的乌木匣子,指尖轻扣匣面,将新收回的契纸妥帖收置妥当。

维君指尖轻轻点着案上的账册,木棱与纸页相触的声响在这厅中格外清晰。她抬眸望向阶下垂首而立的林深,声音却未带半分波澜:“你身为厨房采买,明知道管事借着职务之便,用公中银钱购买私用之物,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你却半句规劝也无,更不肯将此事如实回禀给二爷知晓,任由她们这般拿着府里的规矩当摆设,拿着主子的信任当无物。”

林深身子猛地一颤,双膝“咚”地砸在青砖上,声音带着慌乱:“三奶奶饶命!奴才是怕魏妈妈记恨,往后给奴才穿小鞋,才、才没敢说,往后奴才一定改过……”

“怕记恨?”维君挑眉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添了几分讥诮,“你怕她记恨,便不怕辜负主子的托付?怕她穿小鞋,便任由府里的银钱白白流失?林深,我瞧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林府的奴才,拿的是主子的月钱,该效忠的是主子,不是那仗着职权谋私的管事!”

维君看着惊慌失措的林深,指尖缓缓收回,落在账册封面的暗纹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室内的寒意又重了几分:“念在你帐目还算清晰的份上,就不从重处置你——但也不能让你这般轻飘飘揭过,总得让你记着,‘失职’二字,在林府容不得。”

她抬眸唤了声“松岩”。

松岩拱手道:“请三奶奶吩咐。”

“取板子来”

“是三奶奶。”

她说罢又望着林深道:“今日我当着众人的面打你,不是罚你贪墨,而是罚你‘知情不报’,罚你忘了自己该守的本分。”

林深闻言,忙叩首谢恩:“奴才谢三奶奶开恩!奴才知错了,往后绝不敢再犯!”

“别急着谢。”维君打断他,目光扫过他泛白的脸颊,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松动,“板子打完,你便从采买的位置上挪下来,去外院跟着老王头赶车,什么时候把‘忠职’二字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我跟前领新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