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高原的秋意已深,延河水在嶙峋的河床间静静流淌,水色带着泥土的浑黄。
红城,这座位于西北一隅的古城,因为中G中央的到来,而成为无数青年向往的红色麦加,更是成为了此刻全国乃至世界目光聚焦的另一个中心。
相比于金陵那几乎要掀翻屋顶的震怒,红城的反应则显得更为内敛和复杂。
华南军止戈部队的突然介入,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宝塔山下、延水河畔激起了层层思索与权衡的涟漪。
杨先生居住的窑洞里,烟雾缭绕。
他披着旧棉衣,手指间夹着烟卷,在地图上那被华南军隔开的湘赣区域来回比划。
王先生、胡先生、凯奉、张普等核心领导人围坐一旁,气氛严肃。
“机会,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先生率先开口,这位红
工农军的总司令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国众党第十师被打断了脊梁骨,湘赣这边的压力骤减。其他几个方向的围剿虽然还在继续,但势头明显受挫。蒋瑞元现在怕是焦头烂额,要同时应付我们和华南两方面。”
凯奉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语气中带着疑虑。
“压力是减轻了,可华南军……他们到底是什么打算?邓贤这个人,看不透啊。他援助我们,现在又武力调停,难道真的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为了止内战,御外侮?我看未必。历史上,挟持弱小势力以令诸侯的例子还少吗?”
张普倒是比较冷静。
“无论邓贤初衷如何,客观上看,他此举打破了蒋介石试图快速剿灭我们的企图,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生存和发展空间。这是主要方面。至于他的意图,我们需要接触,需要谈判,在谈判中摸清底线,争取最有利的条件。”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沉思的杨先生和负责对外联络的胡先生身上。
杨先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他的思维总是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犀利。
“邓贤不是蒋瑞元,也不是我们过去的任何对手。他有着极强的实力,更有着……嗯!一种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和手段。
大家可以想想看,他从偏安一隅到横扫北方,逼降扶桑,收复琉球,哪一步不是看似冒险,却又步步占先?这样的人,做事绝不会无的放矢。”
杨先生说后站起身,走到窑洞门口,望着外面萧瑟而坚实的黄土山峦。
“他的调停,表面理由是冠冕堂皇的。但他真正的目的,我揣摩,恐怕有几个。
第一,他确实不希望看到一个被内战彻底拖垮、无法应对未来外患的华国,这符合他华南的利益。第二,他需要借助这次调停,确立他超越金陵、作为国家实际主导者的地位和权威。第三……”
杨先生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加重。
“他可能也在观察我们,考验我们。看看我们Gc党人,值不值得他投资,值不值得作为他未来蓝图中的一部分,或者说,一个需要防范和限制的对手。”
胡先生听完杨先生的话也是深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