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说话,就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他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赶紧偏过头咳了声,假装被风呛着了。
“这结打得真丑。”他嘟囔。
她笑了,声音轻得像羽毛:“你以前编的剑穗,比这还丑。”
“那是故意的。”他梗着脖子,“兔子刻那么丑,你不也挂着?”
“挂了三辈子。”她望着他,眼底有光在晃,“不嫌。”
他喉咙滚了滚,没再犟嘴。
远处突然传来声“哎哟”,接着是琵琶“哐当”砸地的动静。
乐天从沙丘后滚出来,手里还攥着半串糖葫芦,呆毛翘得老高:“喂!你们俩能不能别光顾着牵手!天上出事了!”
星辰皱眉:“又吃撑了?”
“谁吃撑了!是星星!”乐天指着天空,激动得琵琶弦都在抖,“你们快看!”
两人抬头。
夜空黑得跟墨似的,可星子不像平常那样散着。它们在动——不是闪,是慢慢挪,像被只无形的手重新摆过。一点接一点,一列接一列,渐渐勾出两道轮廓。
左边是只展翼的凤凰,尾羽拖出长长光带,像衔着啥。
右边是柄横空的长剑,剑尖朝外,剑柄朝内,正对着凤凰的嘴。
两道星图交错着,中间留道缝,像在等啥填进去。
贝贝从沙地里钻出来,耳朵竖得笔直,尾巴尖还沾着糖渣。它仰头盯着星图看了三秒,忽然咧嘴一笑,尾巴“唰”地甩出道流光,跟流星划过长空似的。
“本兔的糖葫芦也要永垂不朽!”它嚎了一嗓子,震得沙粒都跳起来。
话音落,那道流光居然没散,就悬在星图中央,慢慢变成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虚影,挂在凤凰和长剑中间。
乐天愣了:“你……你许愿就这?”
“不然呢?”贝贝甩甩尾巴,“本兔的尊严,必须刻进天道!”
星辰看着那串糖葫芦,嘴角抽了抽,没忍住笑出声。
倩儿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它其实想说,我们都在。”
他点头,没说话,就把手收得更紧了些。
星图静静悬在夜空,没轰鸣,没异象,可那种沉甸甸的、被天地盯着的感觉,比任何法诀都实在。
乐天忽然拨了下琵琶,音符飘出去,变成圈微光,绕着星图转了圈。
“喂,”他抬头,笑嘻嘻地喊,“天道听见没?听见了给个响儿啊!”
风掠过沙丘,卷走一缕轻尘。
那串糖葫芦虚影,忽然轻轻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