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依旧自顾自地发泄着不满,算计得噼啪响:“还想让咱们家接手这个烂摊子?想得倒美!空口白牙就想使唤人?好歹给点实在的好处吧!钱呢?粮票呢?什么都没有,净想占便宜!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去,反正咱们不干!”
贾张氏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秦淮茹听着婆婆那尖利又充满算计的声音,只觉得心里那股无名火和莫名的烦躁越来越压不住。
她猛地将手里的窝头往碗里一放,发出不大不小“咚”的一声,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这话你怎么不当着一大妈的面说去?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能做得了主吗?”
这话呛得贾张氏一愣,随即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颧骨上的横肉都鼓了起来,习惯性地就想拍桌子发脾气,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敢顶嘴的儿媳妇。
可话到嘴边,她猛地想起不久前秦淮茹那不同寻常的强硬态度,到嘴边呵斥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掂量了一下:这赔钱货最近翅膀有点硬,真把她惹急了,甩手不管这个家,吃亏的还是自己和棒梗他们。
想到这里,贾张氏强行把那股邪火压了下去,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身子,没好气地嘟囔道:“行行行,我不管了!你爱咋咋地!反正别想从我这掏出一个子儿!”
说完,她用力咬了一口手里的窝头,仿佛把那馒头当成了惹她生气的人,恶狠狠地嚼着。
屋里顿时只剩下咀嚼声和一种诡异的、各怀心思的沉默。
秦淮茹看着婆婆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再想到一大妈的转变,秦淮茹感觉脑子乱糟糟的。
一大妈的话、婆婆的算计、家里的窘境,还有对未来的茫然,全都搅和在一起。
她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依旧坐在饭桌前,没有动弹。
去给傻柱送饭?
以什么身份呢?
邻居?那为什么不是别人?
而且婆婆刚才的话虽然难听,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旦开了头,以后是不是就都成了她的责任?
傻柱那么大个人了,饿一顿总不至于出什么事,总能自己想办法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聋老太太,她现在可一点也不想看到对方。
这老太婆居然敢迷晕自己,真是太坏了!
秦淮茹试图用这些理由说服自己,将心头那点对傻柱的担忧和一丝莫名的愧疚压了下去。
眼下,她自己家这一摊子已经够让她心力交瘁了。
医院病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傻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