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很快恢复过来。
他开口,声音平稳,
“我是杨华律师,兼股票分析师。
受李承德先生委托,
您应该早就过户好了资产吧,
我是来告诉您资产里还有股票在内,
现在有新情况,需要您处理。
之前多次电话联系您未通,只好冒昧上门拜访。”
木无悔听后没说话,
只是侧身让开一步。
杨华保持微笑走进来,
脚步在踏入店铺时,
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狼藉的四周,
扫过那口红棺,眼角细微一抽,
职业性的笑容僵硬了瞬间,
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和鄙夷从他眼底滑过。
木无悔把他整个举动都收到眼底,
心里冷笑,
但还是引他到还算完好的柜台边。
杨华才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语气公式化:
“木小姐,股票近期波动较大,
有两支涨幅惊人,涉及后续操作和税务问题,
需要您签署一些文件授权处理。”
他将文件推过来,递上钢笔。
木无悔没赶紧接笔,
目光先落在杨华脸上,
细细看了两秒。
这人的面相透着古怪。
父宫位置像是被利器劈开,
泾渭分明地显出两种气色:
一半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另一半却泛着不正常的灰败光泽。
双父俱在,且皆病重垂危?
更扎眼的是他印堂盘踞的那团浓黑,
几乎要滴出墨来,
眼底深处,还冰凉一片,
不见丝毫人情味儿,
这是损阴德、害人命才会沾染上的东西。
她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这不是善茬,沾上必惹麻烦。
店铺铃铛已毁,
这类不请自来的“客”,她有权不接。
“文件我看过了。”
木无悔开口,声音没有起伏,将文件轻轻推了回去,
“股票我不会动,更不会卖。至于聘请你,
我不再续约,后续关于股票的事宜我会自己接手。”
她抬眼,绿瞳清冷,
“你可以走了。”
杨华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冻住,
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他原本精心准备的说辞,
计算好的利益诱惑,
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驳回?
这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木小姐,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这涉及巨大利益……”
“不送。”木无悔打断他,端起茶杯,
垂眸吹了吹浮沫,不再看他。
杨华没想到,这回碰了个硬钉子,
脸色变得青白交加。
他一把抓回文件,
塞进公文包,转身就走,步伐又急又重。
走到门口,
他忍不住又回头瞥了一眼,
这破败的店铺和那个装神弄鬼的年轻女人,
心里啐了一口:
真是晦气!
李承德真是瞎了眼,抽风不知道去哪里隐居了。
把庞大的财产交给一个,神棍?
他思索间,
伸手去拉门,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木料,
不知为何,后颈猛地窜起一股寒意,
激得他汗毛倒竖。
鬼使神差地,他顿住脚步,
转回身,看向柜台后那个正安静喝茶的窈窕身影。
“木无悔小姐,”
他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迟疑,
“看你这样子……是个算命的?”
木无悔放下茶杯,抬眼看他,
没承认也没否认。杨华咽了口唾沫,
那股莫名的寒意驱之不散,
让他心里发毛。
他往前蹭了两步,压低声音,
带着几分试探:
“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