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天空的裂痕依旧悬在那里,像一道未愈的伤口。佩妮没有再抬头看它,她知道那不是天象,而是某种力量正在撕开屏障的征兆。她的手指从戒指上收回,掌心还残留着刚才信号震动的余韵。
“走。”她说。
斯内普站在她身侧,羊皮纸卷已在手中展开,墨迹未干。他没问方向,也没提路线,只是随着她迈步,黑袍掠过石碑边缘,身影迅速融入晨光下的林道。
他们分开了。
佩妮向北,直奔霍格莫德村。斯内普则折向东南,在山脊转折处布下第一道静默符文。两人之间不再有言语,但魔力通过戒指悄然流转,如同呼吸同步。
破釜残响酒吧藏在一条窄巷尽头,门框歪斜,招牌上的字迹被烟熏得发黑。推门进去时,炉火正噼啪作响,几缕灰雾在梁上盘旋。角落里坐着个男人,灰发扎成短辫,左手无名指套着一枚蛇形骨戒,正用一块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魔杖。
佩妮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你迟到了。”男人开口,声音沙哑,“我以为你会更早来。”
“我在等一个信号。”她说,“现在它来了。”
男人抬眼,目光如钩:“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响应你的召集令?不是不信你做的事,是怕你撑不住。纯血家族背后站着百年传承,而你——才刚竖起旗杆。”
“我不是来拉人站队的。”佩妮从袖中取出那枚银灰色徽章,轻轻放在桌上,“我是来找那些不愿再看别人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男人盯着徽章看了片刻,忽然冷笑:“禁咒司当年解散的时候,上面说我们‘过度干预社会秩序’。可当黑巫师烧了三座麻瓜镇,他们又求着我们出山。”
“你现在可以拒绝。”佩妮看着他,“也可以选择让历史重演——等灾难发生后再被人求着出手。或者……你现在就站出来,把规则改掉。”
空气凝了一瞬。
男人缓缓放下魔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质徽章,鹰首图案已被磨得模糊。他将它推向佩妮。
“这东西本该随我进坟墓。”他说,“但它还没锈死,说明我还不能躺下。”
佩妮没有立刻去拿。她只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阿德里安·克劳。”他站起身,肩背挺直,“曾经是禁咒司第七行动组组长。现在——是你名单上的第一个外部响应者。”
话音落下,酒吧里原本低语的几个人都停了动作。有人悄悄收起了窃听符,有人低头喝完了杯中酒,默默离开。没人鼓掌,也没人欢呼,但气氛变了。
一种沉寂多年的重量,正慢慢苏醒。
与此同时,斯内普立于村外高地的一块孤岩之上。风从山谷刮来,吹动他的长袍下摆。他摊开羊皮纸,指尖凝聚一缕暗绿色魔力,缓缓划过纸面。
“共鸣图谱,启动。”
幽蓝的光点逐一浮现,像是夜空中被唤醒的星子。其中一颗最亮的,正位于佩妮所在的位置。其余十数个散落各地,有三个格外清晰——它们的频率与阿德安的心跳波段完全一致。
“都是曾被体制驱逐,却仍保留施法执照的人。”斯内普低声自语,“系统筛选逻辑成立。”
他迅速标注坐标,以加密符文封存信息,随即激活戒指传讯功能。一道微不可察的波动穿过空气,直抵佩妮耳后。
她几乎在同一刻感应到。
嘴角微扬,她将鹰首徽章收入内袋,转身走出酒吧。门外,晨雾尚未散尽,但她已能看到远处山路上隐约的人影——那是第二批目标居住的方向。
“火种点了。”她在心中回应,“接下来,是风该吹的时候了。”
阿德里安跟了出来,双手插在斗篷里:“你还打算见谁?”
“一个曾在麻瓜医院用治愈咒救过十三个人的女巫,还有一个改装飞天扫帚、把邮差路线跑成走私通道的老飞行员。”她边走边说,“他们都拒绝登记,也不接受监管。但他们没逃,也没藏。这种人,才是真正想活在新世界里的。”
阿德里安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怕他们反水?”
“怕。”佩妮坦然道,“所以我不会让他们觉得这是效忠某个人。我要让他们明白——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未来。”
前方山路转角处,一座废弃的驿站小屋静静矗立。屋顶塌了一半,门板倚在墙边。据系统资料显示,下一位目标此刻就在里面。
斯内普的声音在此时再次传来,通过戒指低语:“屋内有一人,魔力波动稳定,情绪倾向中立偏观望。建议避免直接施压,使用‘共情锚点’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