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脚步刚踏过霍格沃茨边界那道无形的魔力线，指尖忽然一缩，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她没停，只是将袖袋里的断线握得更紧了些。风从林间斜吹过来，一缕发丝被扬起，掠过眼角时，她察觉到了异样——那本该是深棕的发尾，泛出了一点银白。
斯内普走在她侧后方，步伐依旧稳定，右手按在腰间的魔药瓶上。可就在他伸手去确认瓶塞是否扣紧的瞬间，动作顿住了。瓶中药液原本应是无色透明，此刻却沉淀下一片片玫瑰色的结晶，形状规整得如同花瓣层层叠开。他盯着那瓶药，眉头微动，却没有立刻打开检查。
“不是配错了。”佩妮的声音很轻，像是从风里飘出来的，“是你下意识加了我喜欢的成分。”
斯内普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鬓边那缕银发上。他没说话，但左肩旧伤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温热，像有暖流从皮下渗出，与她发根的异样隐隐呼应。两人之间的魔力回路仍在运转，哪怕没有主动连接，也像根深埋的藤蔓，在静默中继续生长。
他们继续向前走，脚步落在枯叶上的声音被夜风卷走。城堡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可佩妮却在靠近盥洗室的小径边停了下来。
“我去洗个手。”她说。
斯内普靠在廊柱旁，目光扫过她离去的背影。几秒后，他转身走向魔药储藏室。
盥洗室的镜子映出佩妮的脸。她低头拧开水龙头，指尖触到冷水的刹那，银白的发色竟又蔓延了一寸，从发梢爬向发根。她抬头盯着镜中的自己，尝试在脑海中调出系统界面。
【知识转化】功能启动，她输入“魔法共生后遗症人体影响”。
界面闪烁了一下，随后跳出一行字：【数据融合中，暂无法读取】。
她指尖滑过耳坠，水晶微烫，像是在高速运行，却没有发出任何警告或提示。这不正常。系统从未沉默过，哪怕是在最混乱的时刻，也会给出最低限度的反馈。而现在，它像是被什么更深的东西牵住了。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拨开额前的碎发。银白已经延伸到太阳穴附近，像是某种不可逆的标记。
与此同时，魔药室里，斯内普正第三次重复同一剂稳定药剂的调配。前两次，他严格遵循配方，未加入任何额外成分，可最终药液仍自动析出玫瑰色结晶。这一次，他刻意放慢动作，每一步都用魔力扫描确认成分纯度。
药剂完成，倒入试管的瞬间，花瓣状的沉淀再次浮现。
他放下试管，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不是失误，也不是环境干扰。这是他的意识在无意识中模仿她的偏好。就像他们共用魔力时，她的思维节奏会渗入他的施法频率一样，现在，连他的判断都在被悄然重塑。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地宫那夜——当佩妮的魔力濒临崩解，他选择启用“禁忌共生”咒语，将两人的魔力核心强行绑定，以自身为容器承接她的反噬。那时他知道会有代价，但从未想过，代价会以这种方式显现：不是疼痛，不是虚弱，而是意识的边界开始模糊。
他起身，走向禁林边缘。
佩妮已经在那儿等他。她站在一棵老橡树下，手里攥着一小块共鸣水晶，正用魔力测试它的频率。银发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但她脸上没有慌乱。
“你试过了？”她问。
斯内普点头：“不是偶然。”
“我想试试魔力导引。”她说，“用戒指。”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水晶上。那枚尚未完全炼成的情侣魔法戒指，此刻正嵌在水晶内部，像一颗未苏醒的种子。他们之前从未真正使用过它，只在系统提示中得知它能作为魔力转移的媒介。
“风险未知。”他说。
“但总比放任它继续融合好。”佩妮抬头看他，“我不想哪天醒来，连自己的想法都分不清是你的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