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手指还贴在魔杖尖端，那点微光的闪烁并未停止。她盯着它，呼吸放轻，心跳却在耳中清晰可闻。三短，停顿，两长——不是随机的明灭，是信号，是节奏，是某种刻意传递的信息。
“摩尔斯码。”她低声说。
斯内普站在她身侧，目光从星轨共鸣仪的刻度盘移向她手中的魔杖。仪器的指针仍在微微震颤，投影出一片扭曲的星图，而魔杖上的光点正与仪器深处某种频率同步跳动，像是被同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
“SoS。”佩妮继续道，“方位角二十七度。”
斯内普没说话，转身走向墙边的古老星盘架。他抽出一卷泛黄的地脉图，指尖在霍格沃茨主楼下方的密道网络上划过，最终停在一处空白区域——旧密道与纯血之影废墟的交汇点。
“这里。”他声音低沉，“本不该有能量波动。”
佩妮将魔杖轻轻插入长袍内侧的口袋，那点光仍在布料下透出微弱的亮。她走到星盘前，与他并肩而立，手指落在地脉图的交汇处。“但信号是从地下传来的。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残留魔法。”
“是召唤。”斯内普说。
她抬眼看他。月光从高窗斜照进来，映在他半侧脸上，轮廓冷峻，眼神却沉稳如旧。
“系统已经退场了。”她说，“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它还在闪。”他看着她口袋的方向，“如果它回应了什么，那就说明，结束只是你以为的。”
佩妮沉默片刻，忽然抬手，魔杖轻点星盘中央。一道银蓝色的咒光扩散开来，与斯内普同时挥出的暗绿色符文在空中交汇。双魔法叠加的瞬间，投影变了——不再是星图，而是一条幽深的地下通道轮廓，蜿蜒向下，延伸至地图未标注的深度。
“四学院秘密通道的延伸段。”斯内普低声道，“《魔法融合法则》里提过，但从未被证实存在。”
“现在它被证实了。”佩妮盯着那条路径，“而且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等我们。”
斯内普收回魔杖，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打算去？”
她没立刻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魔杖外侧的纹路，那颗光点又一次闪烁起来，节奏比之前更急。
“我不确定是不是该去。”她终于开口，“上次出发前，我也以为只是查个线索。结果是炸飞的坩埚、倒悬的大殿、差点坠入深渊的你。”
斯内普垂眸，右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擦过她左手背。那里有一道淡淡的旧伤痕，是他曾在魔药爆炸时替她挡下的灼痕。
“如果你不去，”他声音很轻，“那条路就永远埋着。而那个发出信号的东西，会继续等下去，直到腐烂，或者苏醒。”
佩妮抬头看他，目光微动。
“你是在劝我冒险？”
“我是在问你，”他盯着她的眼睛，“你还相信魔法能改变什么吗？”
风从高窗灌入，吹动了星盘上的丝线，投影微微晃动。佩妮看着那条地下路径，忽然笑了。
“我当然信。”她说，“不然当初也不会站上讲台，教一群连魔杖都握不稳的孩子念咒语。”
她转身走向螺旋阶梯入口，脚步坚定。斯内普跟在她身后半步，右手已悄然握紧魔杖。
“你不怕？”她忽然问。
“怕什么？”
“怕再出事，怕我走错。”
“你从没走错。”他声音低沉，“你只是走得比别人快。而我，一直都在你后面，不是吗？”
佩妮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两人之间只有三级石阶的距离，却像隔了一整个未说出口的过往。
她抬手，指尖轻轻点在他唇角。“那这次，别只跟在后面。”
斯内普顿了顿，随即抬手，掌心覆上她的后颈，微微用力，将她拉近半步。他的额头抵住她的，呼吸相接。
“我不会再松手。”他说。
她没再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一起迈下台阶。
螺旋阶梯深不见底，石壁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的土腥味。越往下，魔杖上的光点就越亮，闪烁的节奏也愈发规律。佩妮走在前，斯内普紧随其后，两人脚步默契，谁都没有再开口。
通道逐渐变窄，两侧石壁上出现了古老的符文刻痕，有些已被岁月磨平，有些却在他们经过时微微发亮，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佩妮伸手抚过一道刻痕，指尖传来轻微的震颤。
“这些符文……不是四大学院的体系。”她说。
“是更早的东西。”斯内普低声道，“可能是初代建校者留下的禁忌知识。”
“禁忌，还是被遗忘？”佩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