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空地边缘，佩妮把两片银鳞草夹进木匣夹层。猫狸子蹲在她脚边，右爪在地上划了一下——短横，和昨晚一样。
她没抬头看天，只拍了拍斯内普的肩。他正把最后一瓶反向蚀印剂放进布袋，手指稳，没抖。
“东西都齐了。”他说。
佩妮点头，拎起木箱走向空地中央。箱子落地时扬起一小片尘土，被风卷着飘向镇口方向。
没人来。
树影还斜着，镇子刚醒。几家窗户开了缝，又迅速合上。脚步声在巷口停了几次，都没走近。
斯内普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扫过四周。他的魔杖在袖中，没动。
佩妮从箱里取出魔杖架，摆正。又拿出三块石板，平放在地上。这是昨夜艾琳留下的话——“让他们看见实实在在的东西。”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半个钟头，太阳会照到空地正中。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身影穿过树影，走来。
艾琳穿着长袍，深紫底色，袖口绣银符。发间别着一枚旧银针，是她母亲留下的。她没戴披肩，也没低头。
她走到佩妮面前，把一个木盒放在石板旁。
“族谱。”她说，“我带出来了。”
佩妮看了她一眼。艾琳没回避，嘴角微抬。
斯内普走上前，声音低：“妈。”
艾琳伸手，理了理他衣领上的褶皱。“今天别躲。”她说，“站直了。”
三人静立片刻。风从镇口吹来，带着湿气。
第一个来的是汤姆老人。他拄着拐，右腿仍跛，但走得稳。他在五步外停下，盯着那三块石板。
佩妮没说话，只对他点头。
汤姆犹豫了一下，往前挪了两步。
“你治过我的腿。”他说，“那不是假的。”
佩妮抽出魔杖。“今天不是治病。”她说，“是教。”
她指向石板：“想不想知道，光是怎么来的？”
汤姆没回答，但没退。
接着是面包店的玛莎，牵着女儿。孩子八岁，缩在她身后，眼睛却盯着魔杖。
又来了三个男人，站在外围，手插在口袋里，不说话。
人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围成半圈。没人靠得太近，但也没走。
佩妮环视一圈，开口：“你们听过漂浮咒吗？”
没人应声。
“它不复杂。”她说，“就像呼吸一样，只要你信它能动。”
她魔杖轻点地面，低念：“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一块石板缓缓升起，离地三寸，悬停。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汤姆的拐杖顿在地上。
佩妮伸手，示意他上前。“你来试试。”
汤姆摇头。“我……我不行。”
“你行。”艾琳突然开口，“你昨晚还梦见自己飞过屋顶，对吧？”
汤姆猛地抬头看她。
艾琳平静道：“女巫能看梦。你梦里喊过‘别掉下去’。”
人群骚动了一下。
汤姆咬了咬牙，拄拐上前。他颤抖着抽出一根旧木棍——不是魔杖，是他削的拐杖头。
佩妮站到他身后，扶住他手腕。“念，像说话一样。”
汤姆闭眼，低声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木棍尖端微微发亮，石板晃了一下，升到半尺高。
掌声突然炸起。
孩子从玛莎身后探出头，眼睛发亮。
佩妮退后一步，让开位置。她看了眼斯内普，他嘴角绷着，但眼里有光。
就在这时，镇口传来脚步声，急促、踉跄。
托比亚冲进来，满脸通红，酒气未散。他一眼看见艾琳穿着长袍站在高处，脸瞬间扭曲。
“你们疯了？！”他吼，“穿成这样？！你们要当着全镇人的面施妖法？！”
没人动。
他冲向斯内普，伸手去抓他胳膊：“跟我回家！你被她洗脑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斯内普甩手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