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接人!”
当下手,杨学濂面色一正,将眼中的晦暗压到眼底,抬步走向屋外。
午后,顺天府的差役几乎倾巢出动,每隔一段时间就押着少则三五人,多则十来人返回府衙。
这么大的动静,加上从神都东门传开的消息,贾恩侯三个字再次出现在神都众人耳中。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三个月前对方在神都掀起的狂风巨浪,至今还有不少人津津乐道。
官宦勋贵人家中,消息灵通的更隐约知晓,前段时间甄家被流放的事也与对方有关联。
现下又来一个,店铺仆从侵吞主家财产。
东大街两侧的酒楼茶楼从午后申时开始就客人满座,顺天府府衙门前更不时有小厮长随和店铺伙计等,探头探脑的张望。
酉时将近,一队十来匹快马沿着街道直奔向顺天府。
听到马蹄声,回身见到骑在马上的人,街道上的行人立马往两侧让开。
两侧的店铺内,同样见到骑在马上的人,则面色一惊。
宫中内侍,还是往顺天府的方向。
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快马在顺天府前停下,顺天府府尹亲自将人迎进府衙。
顺天府外,打探的小厮长随中,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厮和一个穿着深色短打的长随,在见到十来匹快马上的杨善永等人时,脸色同时一变,在眼见杨学濂亲自将人迎进顺天府内,当即转身,脚下飞奔离开。
*
乐山村。
楼下,厨房中姜宁和松墨的交谈声,断断续续。
橘色的夕阳,穿过窗户洒进竹楼二楼。
贾赦对身前的龙影卫挥了挥手。
下一瞬,房间内明面上只剩下贾赦一人,斜倚在卧榻上。
夕阳映照中,精致如画的面容眉间微蹙。
宫中十年,上皇对他很好,有时候甚至比身为皇子的司徒辰还好。
他对上皇的称呼一直都是“皇帝伯伯”。
但这个称呼,“伯伯”在后,“皇帝”在前。
无论对方的身份是什么,儿子、父亲、伯伯,都在“皇帝”之后。
上皇,是一位皇帝。
对方让杨善永插手,既是一种震慑,明确而的告诉所有人,他贾恩侯身后还有他护着,同时也是一种防范。
防着他与司徒辰。
防着,再出一次“甄家”的事。
甄家之事所有的证据如实,春林镇那边他还特意只查了一半。
所有事实,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但对上皇而言,依旧是一根刺。
一根扎在心上的刺。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杨善永的插手利大于弊。
周清和周泽两人只是明月楼和珍玉轩的少掌柜,还没有接下周观和周常的位置,也没有直接接触过幕后的人,所知有限。
但其他各家的掌柜,也都不知道幕后的人要找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