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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赤拳震退追魂刀(1 / 2)

百花禅寺,净玄师太饮罢百花解毒散,得清露小尼昼夜不辍的精心看护,辅以金针度穴,一日两遭拔除体内残毒。

三日后,师太面上灰败之色渐褪,伤势终见转圜之机。

楚飞、苏韵、云朝烟心系忠烈墓安危,不敢久留,辞别师太,便匆匆催马直奔苍山而去。

沿途所见,村落凋敝,田畴荒芜,百姓面有饥馑之色。

偶遇三五行踪诡秘的江湖人物,亦是步履匆匆,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警惕与惊惶。

这日行至一处唤作“白云渡”的野村,欲讨碗水歇脚,却见村口簇拥着一群人,交头接耳,神色惶然。

三人排众而入,只见一具魁梧汉子僵卧黄土之上,面皮乌黑,七窍淤血,显是中毒暴毙已有多时。

旁有一皓首老者拄杖叹息:“唉,又是一位好汉遭了毒手,这世道……邪魔横生啊!”

苏韵近前细察,见死者周身肌肤隐透暗紫色筋络,虽无外伤,确是身中罕见剧毒而亡。

云朝烟向老者打探,方知遇害者乃铁刀会中颇重义气的堂主王铁刀,前几日还曾在此饮酒,未料转眼已赴黄泉。

乡民嗟叹不已,悲悯之情溢于言表。

苏韵自袖中取出数枚细长银针,屏息探入王铁刀几处大穴。

少顷,她秀眉紧蹙,叹道:“此毒好生阴狠!毒发时凝血成冰,闭塞百脉,逼得七窍迸血,下毒之人手法高明,能在人无知无觉间取其性命,实是用毒一道的顶尖人物。”

云朝烟颔首道:“如今忠烈墓与崖山藏宝的流言甚嚣尘上,引得群魔窥伺。归化堂、玄冰教之流唯恐天下不乱,此等毒计,多半便是他们所施,意在挑动江湖风波,坐收渔利!”

楚飞听得血脉贲张,一掌拍在身侧枯树之上,震得落叶簌簌:“休管他是何方妖魔,断不能容其奸计得逞!事不宜迟,我等速速赶路,及早与二弟陈潜会合!”

三人于村口茶寮略进些粗食清水,便急急上路。

夜色如墨,浓雾锁山。

苍山乱石岗方向,早已成了三人心头的牵挂。

楚飞、苏韵、云朝烟披星戴月,疾行于崎岖山道。

刚入山口,忽见道旁一株虬劲古松下,赫然横卧着三具尸身。

三人驻足,苏韵只看了一眼,心头便是一沉:“又是这般……发黑暴毙。”

云朝烟俯身查验,但见三人咽喉皆有一细小如针尖的孔洞,周遭皮肉呈现诡异的紫黑之色,分明是中了同源之毒。

楚飞心头陡生寒意,沉声道:“毒手连连,皆是针对江湖中人!不知二弟独守忠烈墓,如今是何光景?”

苏韵忧心忡忡,接道:“不错!一路行来所遇中毒之人,无不是身怀武艺之辈,幕后之人布局深远,便是要挑起无尽纷争,祸乱江湖。”

云朝烟凝神片刻,低语道:“此毒诡谲难防,杀人无形,我等务必倍加小心。”

三人不敢怠慢,各自提气戒备,循着曲折山路向岗上急行。

行至半山腰,楚飞脚步倏停,示意众人噤声,压低嗓音道:“快看!那边‘海神庙’中似有火光闪动!”

苏韵、云朝烟循他所指凝神望去,果然不远处一座荒废小庙内,有烛影摇曳不定。

云朝烟断然道:“事有蹊跷,当去一探究竟。”

三人悄无声息,如狸猫般潜至庙门之外。

只见两扇破败门扉虚掩一线,楚飞悄然推开一道缝隙,但见庙内烛火昏黄,一名身着蓝衫灰裙的女子背对着门口,正垂首在香案上鼓捣着什么物事。

三人正待再近前观瞧,那女子却似背后生眼,霍然转身!

烛光一晃,手中已然多了一对寒芒四射的峨眉刺,目光冷冽如刀锋般扫过楚飞三人,清叱道:“来者何人?胆敢夤夜擅闯海神庙!”

烛火摇曳,映出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容颜,清冷如月下幽昙。

她眉眼如浸寒泉的星子,碎发散落额前,衬得那张精致面庞愈发玲珑剔透。

远山含黛的眉微微蹙起,杏眼本该灵动,此刻却凝着一层霜雪般的疏离。

鼻尖小巧挺翘,烛光下莹莹一点微光,唇瓣如初绽的粉樱。

腰间金丝软鞭半隐,随呼吸轻颤,耳畔银质蛇形骨坠与手中峨眉刺的寒光交相辉映,宛如误入凡尘的山中灵狐,周身透着不谙世事却又令人不敢逼视的锋芒。

楚飞乍见少女绝俗之姿,心神微有刹那恍惚,竟莫名想起庄子笔下那“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的姑射神人。

苏韵见他怔忡,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姑娘恕罪,我等路过此地,见庙中有火光,心生疑窦特来查看,绝非有意冒犯。”

少女樱唇勾起一丝冷笑,皓腕一抖,峨眉刺抖出三朵森冷的银花,直点楚飞咽喉要害:“既是过路,何故行此鬼祟之事?”

楚飞侧身急闪,反手一掌如刀,迅捷无伦地切向少女执刺的玉腕:“姑娘好俊的身手!只是出手未免太过狠辣!”

云朝烟冷眼旁观,鼻翼微动,嗅得空气中一缕若有若无、缥缈奇异的幽香,竟与先前中毒死者身上残留的气息颇为相似!

她心头剧震,双手瞬间紧握鸳鸯双刀刀柄,朗声道:“姑娘!你身上所携异香,与铁刀会王堂主等暴毙之人气息如出一辙!此事与你可有干系?”

少女闻言脸色骤变,手中峨眉刺陡然变招,幻作一道冷冽银弧,直逼云朝烟面门:“信口雌黄!我自是在追查下毒真凶,岂容尔等污蔑?”

云朝烟早有防备,侧身让过锋芒,腰间双刀铿然出鞘,金铁交鸣之声刺破沉寂。

她刀势沉稳,格挡间沉声喝问:“若无干系,这周身异香作何解释?”

少女又惊又怒,峨眉刺攻势更疾:“我随身之物本就有异香!你们……”

楚飞见双方势成水火,忙收势喝道:“且慢动手!姑娘若真是清白,何妨告知真相?”

少女这才收势,峨眉刺尖斜指地面,面色稍缓,目光在三人脸上逡巡一番,声音仍带疏离:“我叫鹿呦,自幼随师隐居清幽峡谷习武修炼。”

她顿了顿,抬手用袖角极快地按了按微红的眼眶,继续道:“一月前,师尊……驾鹤西归。临终遗命,令我出谷,追查那三年前叛出师门的大师兄。”

提及师尊,她嗓音微微发哽,“师尊言道,此人心性凉薄,怨毒极深,恐其在外仗师门所学为非作歹,祸乱江湖。”

苏韵温言问道:“不知姑娘尊师名讳?”

鹿呦肃然道:“家师沈难,江湖同道送了个诨号,‘毒手神医’。二十余载前便隐居于彼,我此番奉师命出谷,是……第一遭踏足山外红尘。”

楚飞闻言,沉吟道:“原来如此。目下江湖动荡,沿途高手中毒暴毙者屡见不鲜。姑娘既是追查同门逆徒,前路凶险,不如与我等结伴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鹿呦目光扫过三人,眼中那一丝犹豫终被决绝取代,轻轻点头:“也罢!多一人便多一分助力。只是这连番毒杀之事,我必追查到底!若真是我那狼心狗肺的师兄所为……”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恨与果决,“我定遵先师遗训,清理门户,为那些枉死的江湖同道讨还一个公道!”

三人见她年纪虽轻,言辞间却自有股凛然正气与江湖儿女的担当,心中不由暗暗赞许。

云朝烟语气稍缓,道:“鹿姑娘既肯同行,便是我等夥伴。前路艰险,望姑娘能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鹿呦颔首应下,收起峨眉刺。

楚飞目光投向苍山深处那被迷雾笼罩的山岗,沉声道:“我等此行,是为赴忠烈墓。我那结义兄弟陈潜,此刻正孤身守墓,须得尽快赶去与他汇合!”

苏韵补充道:“且这数起毒杀案扑朔迷离,其中关节,或许陈潜兄弟处能寻得更多线索。”

鹿呦眸中掠过一抹好奇:“陈潜?他是什么样的人物?”

云朝烟唇角微扬,解释道:“陈潜乃我等挚交好友,亦是铁骨铮铮的侠义之士。为人豪迈果决,智勇兼具。此去忠烈墓,正待揭穿那所谓‘宝藏’与毒杀阴谋背后的真相。”

四人计议已定,不再耽搁,当即离了这荒僻的海神庙,循山路疾步奔向乱石岗忠烈墓。

夜色愈浓,山径难行。

四人借惨淡月光,深一脚浅一脚跋涉于崎岖山道。

鹿呦默然随行,心潮起伏。

她自幼承师傅抚养,得传“毒手神医”一身用毒用药的本事,山居清冷,从未涉足江湖风波。

此番为追师兄踪迹方才出谷,不意竟卷入如此纷繁诡谲的争斗漩涡之中。

望着身边三条在黑暗中依然步履坚定的身影,一股异样的暖流悄然涌入心间。

甫至乱石岗前,黎明未至,夜色如墨。

忠烈墓方向却已是火光冲天!

数十支熊熊火把将陵园照得亮如白昼,人影幢幢,刀光剑影纵横交错,怒吼与惨叫交织一片,惊得林中栖鸟仓皇乱飞。

只见墓前,陈潜与一名青衫文士背脊相靠,一人掌中阔剑如龙,一人展开的折扇似翼,剑光扇影织成一道风雨不透的屏障,苦苦抵御着周遭十余名高手狂风骤雨般的轮番攻袭!

两人身形挺立如松,在那汹涌人潮中显出无比的坚韧。

“二弟!”楚飞一声长啸,声震山谷!

人随声至,双拳挟着风雷裂石之势狠狠撞入战圈,拳风激荡处,围攻者无不气血翻腾,纷纷踉跄倒退!

苏韵、云朝烟如影随形,鸳鸯双刀化作两泓秋水,寒芒吞吐,直取敌人要害!

鹿呦亦不迟疑,峨眉刺点、挑、刺、抹,银光闪闪,专攻敌人空门破绽!

四人恰似四柄绝世利刃,顷刻间将那层层包围撕开一道缺口,冲至墓前,与陈潜、青衫文士合兵一处,结成守御之阵!

“大哥!”陈潜见援兵忽至,虽大喜过望,手上朝天剑却毫无滞涩,剑势连绵不绝,“你们怎地赶来了?”

楚飞拳风如涛,护住侧翼:“心忧二弟安危,兼程而至!这帮贼子意欲何为?”

陈潜剑光一荡,逼退数人,怒道:“他们妄想掘开忠烈之墓,夺取那子虚乌有的‘宝藏’!”

“宝藏?”苏韵一刀逼退灵通真人,朗声道:“此乃奸人构陷之局,意在搅乱江湖!”

“然也!”那青衫文士陈麟也发声附和,“此墓所葬,皆是为我大宋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忠魂英魄,岂容这群魑魅魍魉亵渎!”

陈潜正要言语,楚飞左拳如电,已狠狠砸中紫面大汉马大山右肩。

右拳更后发先至,携开山裂碑之威,直捣其太阳穴!眼看那马大山避无可避,若被击中,恐有性命之虞!

“大哥且慢!”陈潜疾声喝止。

楚飞拳势倏然急收,化拳为掌,一掌拍在马大山脸颊之上,将其打得腾腾后退数步,虽口鼻溢血,却终未伤及性命。

马大山稳住身形,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惊魂未定地望着楚飞,眼中除了惊惧,竟掠过一丝茫然。

“二弟为何阻我?”楚飞收招而立,见陈潜剑刃垂地,自始至终未对围攻者施展致命杀招。

陈潜长剑横身,护在墓碑之前,目光扫过四周一张张被贪婪或鼓噪扭曲的面孔:“这些人中,多半是被谎言蛊惑,利欲熏心,并非皆是十恶不赦之徒!”

陈麟折扇一收,扇骨敲在掌心:“陈少侠所言甚是!误入歧途者众,若能晓以大义,当可少生杀孽,避免玉石俱焚!”

楚飞环视众人,声如洪钟:“各位!此乃大宋忠烈安魂之所,英灵栖息之地!尔等受人煽惑,欲行此掘人坟墓、亵渎英灵之事,就不怕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吗?”

“哼!少在此讲什么大道理!”圆觉和尚戒刀一摆,满面戾气,“唾手可得的宝藏就在眼前,今日有本事者得之,废话少说!”

“不错!”王猛接口嚷道,“老子们可不是来听你讲‘忠义’的!宝藏!快把宝藏交出来!”

陈潜心头一凛,厉声喝道:“各位且清醒些!这宝藏之说根本就是无稽谣言!正是有居心叵测之徒,以此挑拨离间,掀起江湖腥风血雨!尔等岂非成了他人手中屠刀,尚不自知?”

众人闻言,神色微变,面面相觑,嘈乱之声为之一顿。

就在这一静之际,一阵令人齿冷的桀桀怪笑骤然从乱石岗两侧黑暗中响起!

随即,十数道黑影如鬼魅般涌出,为首一人黑袍裹身,脸带阴鸷,双目透出蛇蝎般的贪婪寒光,正是黑鹰帮主拓拔野!

他手中长剑在火光照耀下吞吐着森冷寒芒。

圆觉和尚等人见强援突至,喜形于色,叫道:“帮主!您总算到了!”

拓拔野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楚飞等人,最后落在陈潜身上,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笑意: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日便是尔等毙命之时!这忠烈墓中宝藏,归我拓拔野,尔等项上人头,也一并收下了!”

陈潜毫无惧色,阔剑遥指拓拔野:“拓拔野!你为一己贪欲,不惜煽风点火,毒计害人,掀起江湖血雨!今日陈某在此,断不容你得逞!”

楚飞目光如刀,厉声斥道:“拓拔野!你贵为一帮之主,竟行此卑鄙下作之事!就不怕被天下英雄唾骂耻笑,坏了你黑鹰帮百年名声?!”

拓拔野闻言放声狂笑,笑声中充满狂妄与残忍:“耻笑?待本帮主今日取了你们人头,掘出宝藏,向朝廷邀功!蒙铁罕大将军已亲口许诺,到时整个江西行省都将是黑鹰帮囊中之物!谁还敢笑?谁还敢耻!”

云朝烟蛾眉倒竖,眸光轻蔑如视尘埃:“黑鹰帮昔日亦是名门,如今却甘为蒙元鹰犬,真替你等先祖蒙羞!”

拓拔野不去理会她,转而对在场群豪高声蛊惑:“各位!蒙铁罕大将军已有金口玉言!只要助我夺得这墓中珍宝,朝廷必对你等过往既往不咎!非但如此,更有官职厚禄,封妻荫子,一世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这岂非天大美事?”

此言一出,灵通真人当即高声附和:“我等来此,正为此宝与富贵!大伙儿同心协力,助拓跋帮主一臂之力,破墓取宝,共享富贵!”

王猛、张横等利令智昏之辈也随之鼓噪:“助帮主取宝!共享富贵!”

忽听东侧那青衫文士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诮与不屑:“哈哈哈哈哈……好一群自诩豪杰的英雄好汉!原来不过是群为贪欲蒙了心智的乌合之众!文某虽不才,却也羞于与尔等为伍!”

说话者正是文家二公子文渊。他轻摇折扇,意态潇洒,眼中嘲讽之色浓如墨染。

拓拔野脸色微沉:“文二公子!宝藏乃无主之物,有能者居之!你文家若无意趟此浑水,大可袖手离去,何必出言不逊,自绝于天下英雄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