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合上笔记本,刚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蹲得发麻的腿,坑道口那辆电动车的灯突然又亮了。他皱了皱眉——这次光没灭,还闪了三下,不是陈锐平时用的“两短一长”暗号。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浅已经把手轻轻搭在探测器侧面,指尖刚碰到接口,屏幕上的数值猛地跳了一下,从3.7直接飙到5.1,绿灯瞬间变成了黄色。
“三公里外,北边。”她压低声音,“灵气密度翻倍了,还有电子干扰……像是有人故意在遮掩什么。”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高压电箱炸开了一样。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位置分散,但全都在联盟据点的覆盖范围内。警报声从西区开始,一路往东传,尖锐刺耳,像指甲刮过铁皮,听得人心里发毛。
林野一句话没说,弯腰捡起脚边的酸辣粉盒,啪地打开。盒子里整整齐齐夹着三层符纸:红边的是驱邪破障,黄边的是预警结界,蓝边的是辅助追踪。他抽出三张蓝色符纸,一张拍在自己胸口,另外两张甩给苏浅和刚停好车的陈锐。
“启动全频扫描,老陈那边有情况立刻接进来。”他对苏浅说,顺手把盒盖倒扣在地上,拿炭笔画了个简易地图,标出三个爆炸点。
苏浅点点头,迅速切换探测器模式。霜气顺着天线缓缓爬升,屏幕上的波动曲线渐渐稳定成波段图。她盯着看了几秒,忽然开口:“第二个点,路灯自燃的位置,监控最后拍到的画面里……地上有个标记。”
“什么样子?”
“三角套圆,角上带钩。”
林野的笔尖顿住了。这个符号他见过,在爸爸失踪前留下的草稿本边缘,曾潦草地画过几次,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别信穿黑袍的”。
他没多解释,默默把图纸推到一边,目光转向坑道口。这时,陈锐骑着电动车冲了进来,车灯撞上墙壁,映出他半张绷紧的脸。
“西区基站断电,无人机掉下来砸了巡逻车;南面两个摄像头被腐蚀性液体泼过,硬盘全毁;最离谱的是东巷配电箱,烧得只剩架子,可消防说现场根本没有易燃物。”他喘了口气,“我已经让兄弟调周边民用监控,但信号被人动了手脚,恢复要时间。”
“不是巧合。”林野扔掉炭笔,语气冷了下来,“三次事故,分别卡在轮值交接前五分钟、午休换岗时、设备巡检空窗期。谁都知道我们今天刚上线台账系统——这不是破坏,是打脸。”
苏浅看着探测器,轻声补充:“干扰频率和血蛛残余波段有七成相似,虽然能量等级低,但手法一致。”
陈锐冷笑:“所以是旧账新算?有人看不惯咱们立规矩,想逼我们乱阵脚?”
“不止是看不惯。”林野站起身,走到那面贴着“监调决”三角图的断墙前,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铜片,依次摆在桌上,“他们是来测试的——测试我们有没有反应,测试我们会不会内讧,测试我们到底是个组织,还是一群抱团取暖的散兵游勇。”
空气安静了几秒。
“那怎么办?”苏浅问,声音很轻,“现在出去全是盲区,搞不好就踩进陷阱。”
“也不能装没事。”陈锐揉了把脸,“公共设施被搞成这样,明天媒体要是挖出来,不说是我们管不了,也会说我们失职。”
林野没急着回答,而是打开手机,调出共享文档。过去二十四小时,所有成员提交的任务记录、状态反馈、设备使用日志全都清清楚楚列在那里。他开启投影功能,把画面投到墙上那块破幕布上。
“我们花了三天,才把这套流程跑顺。”他指着一条条数据,“谁用了符纸、耗了多少灵力、设备修到哪一步,全都记着。这不是打卡,是证明——证明我们不是临时拼凑起来应付差事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但现在有人想让我们退回从前,回到那种‘出了事再救,救完再吵架’的日子。他们不怕我们强,怕我们稳。”
苏浅盯着幕布上的数据流,忽然说:“我建议启动红级预警预备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