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轧钢厂小食堂包间里。
杨厂长看着桌上那几道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一盘油汪汪、蔫了吧唧的炒白菜梆子;一盘切得粗枝大叶、颜色发黑的土豆块炖…勉强能看出是肉的东西,还有一盆飘着几片葱花、清汤寡水的“高汤”。
别说硬菜了,连个像样的荤腥都没有!
这水平,比大锅菜还敷衍!
昨天的大锅菜可比这个闻着香多啦。
坐在旁边的几位客人,表情也相当精彩,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想发火又觉得掉价,只能尴尬地端着茶杯。
“杨厂长,贵厂食堂的…特色菜,真是…别具一格啊。”
一位客人勉强挤出点笑容,语气里的讽刺藏都藏不住。
杨厂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当众抽了几个耳光!
他强压着怒火,扭头对旁边噤若寒蝉的小孙秘书低吼道:“何雨柱呢?!他搞什么名堂?!这就是他做的菜?!”
小孙秘书苦着脸,他没想到何雨柱真的敢敷衍,没有开玩笑,要完犊子,这责任必须甩出去。
小声把上午何雨柱那番“十级炊事员论”和抬出李副厂长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李副厂长?十级炊事员?”
杨厂长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盘乱响,“反了他了!
他何雨柱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给我把他叫来!立刻!马上!”
而此刻,何雨柱正蹲在食堂后门外的台阶上,美滋滋地吃饭。
他看着远处小食堂的方向,听着隐约传来的拍桌子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杨大厂长?你那贵宾…吃得可还满意?我这十级炊事员的手艺,够不够格啊?”
“傻柱!傻柱!”
一声带着火气的尖利呼喊打破了后门的宁静。
小孙秘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色铁青,指着何雨柱的手指都在哆嗦,“杨…杨厂长叫你!立刻!马上!去他办公室!”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急什么?没看我正吃饭呢吗?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厂长也得讲理不是?等我吃完这口。”
“你…!”
小孙秘书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以前这傻厨子见了厂长秘书,哪次不是赔着笑脸?
今天这谱摆得比厂长还大!
“何雨柱!你别不识好歹!杨厂长发火了!你做的那些菜…你把领导招待搞砸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责任?”
何雨柱嚼得津津有味,含糊不清地说,“孙秘书,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做什么菜了?
我就是按我的级别,认认真真做了符合十级炊事员标准的大锅菜啊!
工友们都吃得挺好!至于领导那桌…那不是你和杨厂长安排的吗?
你们让我拿十级炊事员的工资,我就拿出十级炊事员的手艺,这有什么错?
怎么还成我的责任了?
难道厂规是放屁?还是说…杨厂长的话,可以不算数?”
他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挑衅。
小孙秘书被他噎得哑口无言,脸憋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