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真在山顶休息了不足一小时,身体的疲惫尚未完全驱散,三船入道那如同破锣般的沙哑嗓音便如同惊雷般炸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蠢货!以为爬上来了就能休息吗?做梦!”三船入道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空地边缘,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巨大的阴影,他手中拎着两个看起来异常沉重的、破旧不堪的铁桶,“滚过来!”
凌羽真立刻起身,体内的疲惫被瞬间升腾的警觉压了下去。他快步走到三船面前。
三船入道将铁桶扔在他脚下,发出沉闷的响声。“看到的溪流,“用这两个桶,去给老子打水上来!把那边那个水缸灌满!”他指向空地角落一个巨大的、看起来能装下几个人的石制水缸。
凌羽真看向悬崖下方,坡度极陡,几乎垂直,只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岩石可供落脚。溪流在谷底奔腾,距离山顶至少有数百米落差。这根本不是打水,这是玩命!
“还愣着干什么?!”三船入道怒吼,“想喝老子的洗脚水吗?!”
凌羽真没有犹豫,提起两个沉重的铁桶,走向悬崖边缘。他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凝聚,仔细勘察下山的路径,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沉重的铁桶极大地增加了难度,每一步都必须稳如磐石,稍有闪失便是坠入深渊。
打水,仅仅是开始。这只是三船入道为他准备的、名为“基础”实为“酷刑”的日常循环中的一环。
每天清晨,凌羽真必须负重(铁桶、后来是巨石)在陡峭的悬崖上下往返数十次,锤炼腿部和核心力量,以及对身体平衡的极致掌控。每一次攀爬都是对意志力的考验,肌肉撕裂般的痛苦和缺氧的眩晕如影随形。
午后,他需要站在湍急溪流的中央,踩在滑溜的巨石上,迎着水流的冲击,进行成千上万次的挥拍练习。水流不仅带来巨大的阻力,更不断冲击他的下盘,要求他必须将全身力量凝聚于一点,才能保证挥拍动作不变形。三船入道会站在岸边,用石头砸向他周围的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干扰他的视线和平衡,怒吼着:“重心!你的重心是纸糊的吗?!脚下生根!想象你是河里的石头!”
食物极其匮乏,三船入道只会扔给他一些简单的工具,让他自己寻找野果、捕鱼,甚至与野猪等野兽周旋,锻炼野外生存能力和在极端环境下的反应速度与冷静。夜晚,三船会突然袭击他的栖身之所(一个简陋的山洞),逼迫他在睡梦中保持警觉,进行无休止的夜间反应对战。
训练强度之大,远超U-17训练营的任何项目。每一天,凌羽真都游走在体力耗尽的边缘,身上添满新的擦伤、淤青和水泡。他的衣服变得破烂不堪,皮肤被晒成小麦色,但眼神却如同被反复淬火的精钢,越来越亮,越来越锐利。
三船入道的训练,从未提及“精神力”二字,却无时无刻不在用最野蛮的方式捶打着凌羽真的精神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