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抱着易平安坐在院门口的小凳子上,阎埠贵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贾家的事。秋日的夕阳渐渐沉下去,把胡同里的砖墙染成橘红色,远处传来收废品的小贩摇着铜铃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几分寂寥。没坐多久,中院就传来邻居的喊声:“三大爷,您快来搭把手,帮着给贾家收拾下东西!”
阎埠贵赶紧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小墨,我先过去了,有事咱回头再说。”陈墨点点头,看着他匆匆走进中院,才低头逗了逗怀里的易平安:“平安啊,咱也该回家了,你妈妈该着急了。”小家伙像是听懂了,咧着嘴笑,伸出胖乎乎的手抓了抓陈墨的下巴。
刚把易平安还给一大妈,就看见丁秋楠从中院跑出来,额头上还带着点薄汗:“陈墨,咱回家做饭吧,淮茹姐她们下午都没怎么吃东西,我想做完饭给她们送点过去。”陈墨心疼地帮她擦了擦汗:“辛苦你了,咱回家做西红柿鸡蛋面,再熬点小米粥,清淡又养胃,适合她们现在吃。”
两人回到家,陈墨负责烧火,丁秋楠则在厨房洗菜、切西红柿。厨房里的小炉子冒着蓝色的火苗,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响着,丁秋楠一边切菜一边说:“刚才在贾家,贾大妈还是抱着东旭哥的照片发呆,怎么劝都不说话,淮茹姐强撑着给小当喂了点米汤,自己一口都没吃。”陈墨叹了口气:“刚经历这么大的事,她们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咱们多照看着点,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很快,西红柿鸡蛋面煮好了,小米粥也熬得软糯。丁秋楠找了两个保温桶,装了满满一桶粥和两碗面,又拿了两双筷子,准备给贾家送过去。陈墨帮她拎着保温桶:“我陪你一起去,顺便再看看淮茹的情况,别让她再受了刺激。”丁秋楠点点头,两人一起往中院走。
贾家屋里还是挤满了人,大多是院里的女邻居,正围着秦淮茹轻声安慰。陈墨把保温桶递给丁秋楠,自己则走到秦淮茹身边,又给她把了次脉:“脉象比下午稳多了,记得把粥喝了,对身体好。”秦淮茹轻轻“嗯”了一声,眼神里还是没什么光彩。贾大妈依旧坐在炕边,怀里紧紧抱着照片,见陈墨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又低下头去。
陈墨没多停留,跟丁秋楠说了句“我先回家等你”,就转身离开了。回到家,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脑子里忍不住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早上还笑着打招呼的贾东旭,中午就没了性命,生命实在太脆弱了。他又想到院里的情况,自从一大爷有了易平安,心思明显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对院里的事不像以前那么上心了——以前院里不管出点什么事,一大爷都会主动牵头解决,现在却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更多的时候是在自家照顾孩子。
不过,一大爷和一大妈对后院的老太太倒是一直很照顾。老太太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一大妈每天都会过去给她送饭、打扫屋子,一大爷晚上也会过去陪老太太聊聊天,怕她一个人孤单。何雨水也常在一大爷家吃饭,她那个哥哥何雨柱整天不着家,对妹妹不管不顾,一大爷看着孩子可怜,就跟何雨水说:“以后你就来家里吃,别一个人瞎对付。”何雨水也实在,干脆把自己的供应粮都交到一大爷家,每天放学就过来帮忙带孩子、做家务,倒像是家里的半个闺女。何雨柱知道这事,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每天在工厂食堂吃,或者跟许大茂出去喝酒,根本没把妹妹放在心上。
陈墨又想到贾东旭的事,厂里现在还没给个准信,不知道会不会给贾家一些抚恤金,秦淮茹和贾大妈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院里肯定要开会讨论帮忙的事,而他们家在院里条件最好,难免会有人盯着他们家,想让他们多帮衬。陈墨不是不愿意帮忙,邻里之间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但他也不想当冤大头,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算计。他更想早点搬到新院子去,远离大院里这些是非——或许是前世的生活习惯影响,他总觉得自己融不进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院生活,还是独门独院的日子更自在。
丁秋楠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她脸上带着疲惫,坐在陈墨身边:“淮茹姐吃了小半碗粥,贾大妈还是没吃东西,我让一大妈晚上再劝劝她。”陈墨拉过她的手,轻轻揉着:“别太累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明天休息,咱去新院子看看,顺便跟富老大把工钱结了。”丁秋楠眼睛一亮,疲惫顿时消了大半:“好啊,我早就想去看看了,不知道秋裤盘得怎么样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简单吃了点油条豆浆,就骑着自行车往富老大家赶。富老大家住在城郊的一个小村子里,院里堆着不少工具和木料,富老大正坐在院里磨刨子,见他们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陈大夫,丁姑娘,你们可来了,新院子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验收了!”陈墨笑着递了根烟过去:“辛苦你了,这段时间麻烦你和老二了。”富老大摆摆手:“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您放心,活肯定给您干得漂亮。”
三人骑着车往新院子赶,没一会儿就到了。新院子在西四附近的一个胡同里,门口有两扇朱红色的木门,门上还挂着两个铜环,看着就很气派。推开大门,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铺着青石板,角落里盖了个煤棚,旁边还搭了个葡萄架,架子上已经栽了几棵葡萄秧,嫩绿的叶子顺着架子往上爬。丁秋楠兴奋地跑进去,看着屋里的家具:“哇,衣柜和桌子都摆好了,比我想象的还好看!”
富老大领着他们一间屋一间屋地看:“您看这火炕,我特意给您盘得宽宽的,能睡三个人,炕面用的是细泥,烧起来特别暖和,还不冒烟。”陈墨伸手摸了摸炕面,果然很光滑,他又掀开炕席看了看,里面的烟道铺得很整齐,没有一点缝隙。“这炕盘得好,”陈墨点点头,“辛苦你了。”富老大又指着葡萄架:“这葡萄秧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是巨峰品种,明年夏天就能结果,到时候您和丁姑娘就能在院子里吃葡萄了。”
丁秋楠跑到院子里的秋千旁,秋千是用粗麻绳和木板做的,你也来试试!”陈墨走过去,帮她推了推秋千,看着她笑得像个孩子,心里也暖暖的。富老大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慨:“您俩真是般配,这院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家了,肯定越过越红火。”
看完院子,陈墨从包里拿出钱,递给富老大:“这是剩下的工钱,你点点。”富老大接过钱,数都没数就揣进兜里:“陈大夫您的为人我信得过,肯定不会少。”陈墨又多拿了五十块钱递过去:“这是给你和老二的辛苦费,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富老大连忙推辞:“您这可不行,工钱已经够多了,这钱我不能要。”陈墨硬是把钱塞给他:“拿着吧,以后说不定还有要麻烦你们的地方。”富老大实在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那谢谢您了,以后您有任何事,尽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