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换亲后,小知青被军官丈夫娇宠啦 > 第78章 秋夜的电影票与爆米花

第78章 秋夜的电影票与爆米花(1 / 2)

1986年的深秋周末,军区家属区的梧桐叶落得铺天盖地。风卷着巴掌大的碎叶在青石板路上打旋,卷起的细尘沾在军绿色自行车的车轱辘上,却没带多少刺骨的凉——大概是因为路修源前一晚趴在床头跟陈清清说“明天带你去市区看《芙蓉镇》”时,语气里裹着的暖意,早把秋寒烘化了大半。

陈清清那天夜里翻来覆去醒了三回。第一次醒是听见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木窗上,“沙沙”响,她摸了摸身边叠得整齐的浅蓝的确良衬衫,指尖划过领口——上次洗的时候纽扣松了线,她还没来得及缝,想着明天穿之前得找根线缝上。第二次醒是凌晨两点,她想起前几天听李姐说《芙蓉镇》里的米豆腐看着就香,李姐说“清清你要是去看,回来可得跟我说说,我家老张不让我去市区,说人多挤得慌”,她忍不住在心里数着“明天看完一定要跟李姐细讲,还要问问她米豆腐的做法”。第三次醒是天快亮时,路修源伸手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掌心带着他惯有的温度,轻声说“再熬着明天走路没精神,电影里的情节都看不全了”,她才乖乖闭上眼,可脑海里还在盘着“要配去年修源给买的黑布鞋,鞋面上的小碎花是绣娘手工绣的,上次沾了泥,修源用软布擦了好久才干净”。

天刚蒙蒙亮,巷子里还飘着层薄雾,路修源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他没去厨房煮姜茶——往常这个点,煤炉早该冒起青烟了,可今天他怕铁锅碰撞的声响吵醒陈清清,只是从暖水瓶里倒了杯温水,杯底还沉着两颗冰糖,放在床头柜上,杯壁贴着张小纸条,是他用部队发的蓝黑墨水写的:“先喝水,暖身子”。转身看到床头的浅蓝的确良衬衫,他想起陈清清昨天整理衣服时嘀咕“领口纽扣松了”,就从抽屉里翻出针线包——针线包是陈清清的陪嫁,枣红色的缎面,上面绣着朵牡丹,里面的线轴排得整整齐齐。他捏着银色的顶针,把衬衫铺在膝盖上,穿针引线时眯了眯眼——他眼神不算好,上次打靶还被指导员说“路连长,你这眼神打敌人行,穿针可得再练练”。线脚走得不算整齐,歪歪扭扭的,可每一针都扎得紧实,缝完他还扯了扯纽扣,确认不会掉,才把衬衫叠得方方正正,放在陈清清的枕头边。

出门前,路修源摸了摸左胸口的口袋,里面装着个深棕色的钱夹,是他去年立功时部队发的,边角已经磨得有些发亮。钱夹里装着他攒了半个月的津贴——二十三块五毛,还有两张皱巴巴的公交票,是他昨天从传达室领的,军区家属凭票乘车,五分钱一张。最里面夹着张小纸片,上面是他前几天托市区通信连的战友打听来的电影场次:工人电影院下午两点场《芙蓉镇》,后排中间座位视野最好,还能避开上午买菜的人流,看完赶傍晚五点的公交回来,正好能在家吃晚饭。他把钱夹按了按,又检查了一遍军绿色帆布挎包,里面装着折叠伞(怕下午变天)、手帕(陈清清看电影爱擦眼泪),还有个小本子,是部队发的训练笔记本,第一页写着训练计划,最后一页记着“清清爱吃:爆米花多放糖、奶油话梅、西红柿鸡蛋面卧双蛋”。

市区的工人电影院离军区有四站公交路程,路修源赶到时才早上九点。公交站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有背着菜筐的大妈,筐里装着刚从早市买的萝卜;有穿蓝色工装的工人,手里攥着铝制饭盒,要去厂里上班;还有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妻,孩子手里举着根糖葫芦,糖衣亮晶晶的。路修源站在站台最边上,军绿色的常服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的军用手表——表针指向九点零五分,他记得首班公交是九点十分,得赶这班,才能早点排到电影票。

“小伙子,等公交去市区啊?”旁边卖糖葫芦的大爷凑过来搭话,大爷的糖葫芦串得紧实,山楂红得发亮,上面裹着的糖衣还没化。路修源点点头,笑着说“去给对象买电影票,她想看《芙蓉镇》”。大爷眼睛一亮,指着电影院的方向:“哦!那电影我听我孙子说好看得很!你可得早点去排队,上次我孙子去,排了一个多钟头才买到票。”正说着,远处传来“叮叮”的车铃声,老式的铰接公交慢悠悠开过来,车身上印着“军区家属区——市区百货大楼”的字样,车窗上还贴着“严禁携带易燃易爆物品”的手写标语。

公交上挤满了人,路修源好不容易挤上去,找了个靠后的位置站稳。他把帆布挎包护在身前,生怕里面的小本子被挤坏,左胸口的钱夹也揣得更紧了——上次有个战友在公交上被偷了津贴,他可不能让陈清清的电影票泡汤。车开到第二站,上来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手里拎着个布兜,里面装着给孙子买的作业本。路修源赶紧站起来,扶着老奶奶到座位上:“您坐,我年轻,站着没事。”老奶奶连声道谢,问他是不是当兵的,路修源笑着点头,老奶奶说“我家老头子也是老兵,你们当兵的都是好人”,这话让路修源心里暖了好一阵。

到工人电影院时,才九点半,售票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像条蜿蜒的长龙。队伍里大多是年轻情侣,女孩挽着男孩的胳膊,小声聊着电影;还有带着孩子的夫妻,孩子吵着要吃爆米花,爸爸就从布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哄着;偶尔有几个单独来的,手里拿着书,一边排队一边看。路修源站在队尾,军绿色的常服格外扎眼,有个穿碎花裙的姑娘回头看了他好几眼,跟身边的男朋友说“你看人家当兵的,还陪对象来看电影,多好”。

排到一半,卖糖葫芦的大爷也推着小车过来了,在队伍旁边停下,喊着“糖葫芦!一毛一串!”。大爷看到路修源,笑着递过来一串:“小伙子,给你对象留一串,甜得很!”路修源刚想掏钱,大爷摆摆手:“不用不用,下次你对象要是喜欢,再来买!”路修源不好意思地接过,把糖葫芦小心地放在帆布挎包里,想着等会儿给陈清清一个惊喜。

排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轮到路修源。售票窗口的玻璃有点模糊,里面坐着个中年大姐,穿着蓝色的工装,胸前别着“工人电影院”的徽章。大姐抬头看到路修源的军绿色常服,笑着说“小伙子,又是你啊!上次你过来打听《芙蓉镇》的场次,我还记着呢”——路修源上周特意来市区,就是为了打听场次,怕周末人多买不到票。“大姐,要两张下午两点的《芙蓉镇》,后排中间的位置,麻烦您了。”路修源递过去五毛钱,声音有点激动。大姐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红色的硬纸片电影票,上面印着“工人电影院”的字样,还有黑色的油墨印的场次和座位号:15排7座、8座。“这位置好,视野开阔,小年轻谈恋爱正好。”大姐笑着把票递出来,还多给了他一张电影院的宣传页,上面印着《芙蓉镇》的剧情简介。

路修源接过电影票,手指轻轻摸了摸票面,怕折了角,又小心地放进左胸口的口袋里,贴着心脏的位置——这样既不会丢,也能感受到票的温度,好像这样就能离陈清清期待的心情更近一点。他对着大姐说了声“谢谢”,转身时,还特意回头看了眼售票窗口,确认没落下东西,才放心地离开。

离电影开场还有五个小时,路修源没急着回军区,而是绕到电影院旁边的小吃街。小吃街不长,两旁挤满了摊子,有卖油条的、卖豆腐脑的、卖烤红薯的,空气中飘着各种香味,混着秋日的风,格外诱人。陈清清爱吃爆米花,上次他们来市区买东西,路过电影院时,陈清清盯着别人手里的爆米花看了好一会儿,眼睛亮晶晶的,虽然没说想要,可路修源记在了心里——他的小本子上,“清清爱吃”那栏,第一行就是“爆米花,多放糖”。

小吃街尽头有家老爆米花摊,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头发花白,手上布满了老茧,正摇着老式的黑铁爆米花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旁边围着几个孩子,捂着耳朵,眼睛却紧紧盯着爆米花机,等着那声“嘭”的巨响。路修源走过去时,正好赶上一锅爆好,摊主把爆米花机提起来,对准旁边的布袋子,“嘭”的一声,白花花的爆米花涌出来,裹着股甜香,孩子们欢呼着围上去。

“师傅,来两袋爆米花,多放点儿糖。”路修源笑着说。摊主抬头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电影票,打趣道:“给对象买的吧?这爆米花得现吃才香,你下午一点半来取正好,现在买了放凉了就不脆了。”路修源一想也是,赶紧跟摊主约好时间,又多付了两毛钱:“师傅,麻烦您多放两把糖,我对象爱吃甜的。”摊主点点头,从旁边的糖罐里舀了两大勺白糖,放在一个小纸包里:“放心吧,保证甜!”路修源把小纸包收好,又跟摊主聊了几句,才知道摊主以前也是当兵的,退伍后就开了这个爆米花摊,这让两人多了几分亲切感。

从小吃街出来,路修源又绕到旁边的供销社。供销社的门是木制的,上面挂着“为人民服务”的红漆牌匾,里面的货架上摆满了商品,从肥皂、火柴到布料、糖果,一应俱全。路修源走到零食区,拿起一小包油纸包的话梅——是“奶油话梅”,陈清清上次吃过后就说好吃,只是当时话梅要凭票购买,他攒了好久才攒到一张票。“同志,要一包奶油话梅。”路修源递过去票和钱,售货员是个年轻姑娘,笑着把话梅递给他:“这话梅卖得好,昨天刚进的货,你对象肯定喜欢。”路修源接过话梅,小心地放进帆布挎包,跟糖葫芦放在一起,想着下午陈清清看到这些,肯定会很开心。

从供销社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路修源赶紧往公交站走,怕错过回去的公交。公交上还是挤满了人,路修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把帆布挎包放在腿上,看着窗外的街景——路边的粮店门口排着队,人们手里拿着粮本;自行车厂的大门敞开着,工人们正下班出来;偶尔有辆军用吉普车开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路修源想着陈清清看到电影票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回到军区家属楼时,已经十一点半了。陈清清刚把“军民便利店”的门打开,正踮着脚整理货架上的战备饼干——货架最上层的饼干盒歪了,她伸手去扶,踮得脚尖都疼了。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见路修源,眼睛一下子亮了,笑着迎过来:“你去哪了?早上没看到你煮姜茶,我还以为你睡过头了。”说着就伸手要帮他拿帆布挎包。

路修源赶紧躲开,把挎包背在身后,神秘地说:“秘密,下午你就知道了。快把店门关上,今天咱们歇业一天,我带你去个地方。”陈清清愣了愣,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满是好奇,却还是听话地把“暂停营业”的木牌挂在店门上——这木牌是路修源上个月亲手做的,用的是部队淘汰的旧木板,上面刻着“军民便利店暂停营业”的小字,边缘还特意磨了圆角,怕刮到顾客的手。

刚挂好木牌,隔壁的张叔就拎着个布兜过来了,里面装着几颗新鲜的西红柿:“清清,刚从菜摊买的西红柿,新鲜得很,给你拿几颗,中午炒鸡蛋吃。”张叔是退伍老兵,平时很照顾陈清清和路修源,知道路修源今天回来,特意多买了几颗。“谢谢张叔!”陈清清接过西红柿,心里暖暖的,“您进来坐会儿吧,喝杯温水。”张叔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给你阿姨做饭,你们下午要是出去,便利店要是没人看,跟我说一声,我帮你们看着。”路修源赶紧说:“谢谢张叔,不用麻烦您,我们很快就回来。”

回到家,路修源把帆布挎包放在沙发上,才让陈清清看里面的东西——先是两串糖葫芦,红得发亮;然后是一包奶油话梅,油纸包着;最后是两张红色的电影票,上面印着“《芙蓉镇》15排7座、8座”。陈清清看着这些,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伸手拿起电影票,指尖轻轻摸着座位号:“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都不知道。”路修源笑着帮她擦了擦眼泪:“上周去市区打听的场次,昨天去买的票,就想给你个惊喜。”

中午,路修源系上陈清清的碎花围裙,走进厨房煮西红柿鸡蛋面。煤炉的火已经生好了,蓝幽幽的火苗舔着锅底。他把张叔送的西红柿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在锅里炒出汁——炒西红柿时,他特意多放了点糖,因为陈清清不爱吃酸的。然后从碗柜里拿出两个鸡蛋,是他攒了好几天的——当时鸡蛋要凭票购买,他舍不得吃,都留着给陈清清。卧荷包蛋时,他怕煮老,特意把火调小,慢慢煮,直到蛋白凝固,蛋黄还是溏心的,这样陈清清吃着更嫩。

面条煮好后,路修源把面盛在两个粗瓷碗里,每个碗里都卧着一个荷包蛋,上面还浇了两勺西红柿卤。“多吃点,下午要走不少路,别饿肚子。”他把碗递给陈清清,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西红柿。陈清清咬着荷包蛋,溏心的蛋黄流出来,沾在面条上,甜丝丝的,她抬起头,笑着说:“好吃,比炊事班王班长做的还好吃。”路修源听了,笑得更开心了,自己却没怎么吃,只是看着陈清清吃,时不时给她添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