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翔海训练得近乎自虐。
长距离自由泳耐力游,他死死把控着节奏和呼吸。
200蛙专项,他变着法地给自己加码,尤其是最后冲刺段的模拟,强度一次比一次大,游完常常瘫在池边半天缓不过神。
余思悦那边,小课堂倒是开得火热。谢希仁似乎真把余思悦当成了关门徒孙,逮着空就指点几句,从蝶泳的波浪发力到仰泳打腿的脚踝灵活性,从蛙泳转身的细节到自由泳冲刺的呼吸节奏,事无巨细。
余思悦也拼命吸收着,进步肉眼可见。
李翔海看在眼里,心里那点酸涩被强行压下去,转化成更狠的自我要求。
他憋着一股劲,要在N市的赛场上见真章。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清晨,天刚蒙蒙亮,基地门口就停好了大巴。队员们拖着装备箱,脸上带着奔赴战场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家身着统一的运动外套,站在车门口。
领队手里拿着名单,表情严肃地清点着人头。
李翔海把自己的包塞进行李舱,直起身,看到谢希仁也背着个旧运动包,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余思悦立刻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似乎在问着什么。
谢希仁随之低声指点了几句。
李翔海默默移开视线,转身准备上车。
刚抬脚,就听见谢希仁那平板的调子在身后响起:“小海。”
李翔海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回头。
谢希仁认真的看着他:“去了N市,别瞎琢磨,把你那后程的劲儿,给我憋住了,最后50米,当50米游。”
说完,也不等李翔海反应,背着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上了教练大巴。
李翔海愣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师爷…这是在点拨他?
虽然只有一句,但一股暖流混着点说不清的滋味涌上来,冲淡了之前积压的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也登上了车。
大巴启动,驶离了熟悉的基地,窗外熟悉的景色飞速倒退,渐渐被陌生的田野和城镇取代。
车厢里起初还有些兴奋的交谈,随着路程的延长,也渐渐安静下来。
有人闭目养神,有人戴着耳机听歌,有人还在翻看着训练笔记。
李翔海靠窗坐着,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余思悦就坐在他斜前方,正小声地和邻座的队友讨论着什么,脸上带着期待。
崔嘉树坐在前排靠过道的位置,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领队的声音从前排音响传来:“都收收心,安静些,路途有点长,大家可以睡一觉,等到了赛区,一切按规矩来,训练、吃饭、休息,别犯纪律,听见就别说话了。”
车厢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轰鸣。
李翔海也闭上眼,带上耳机听着轻音乐,脑袋里还回想着师爷给自己布置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