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她不可避免地又多喝了几杯。
或许是气氛太好,或许是酒精作祟,她比平时放得开许多,甚至用英语夹杂一两个法语单词,和旁边的一位意大利编辑聊起了猫咪。
“你的猫一定很特别。”
那位编辑笑着说:“能跟着主人满世界飞的猫可真幸福。”
慕砚修在一旁看着沈钰飞眉飞色舞地讲述如何锻炼虾条和一只耳适应旅行生活,眼神温柔。
这样的沈钰飞与半年前,那个连在沙滩上遛猫都怕被人围观的小社恐相比,变化太大了。
慕砚修在巴黎的公务活动少了很多,毕竟该谈的在米兰也都谈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没那么重量级的牌子,让国富集团的高管们去应付就好,他还是更想陪着沈钰飞逛逛。
巴黎的夜色温柔得像一首老式情歌,暮色中的卢浮宫玻璃金字塔泛着莹莹蓝光。
沈钰飞穿着香奈儿早春系列的米色针织裙,挽着慕砚修的手臂走在空无一人的展厅里。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拱顶下回荡,仿佛穿越时空的倒计时滴答声。
那天集团那个的老外高管,有个法国朋友是卢浮宫基金会成员。
慕砚修轻声解释,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听说我要带女朋友来巴黎,特意安排了今晚的私人参观。
沈钰飞仰头望着《蒙娜丽莎》真迹,玻璃罩后的画作在专业灯光下呈现出教科书上看不清的细腻笔触。
她忍不住摸出手机想拍照,却被慕砚修轻轻按住手。
别急。
他变魔术似的从某个口袋套出徕卡相机,退后几步调整焦距。
往后退一步,好,别动,这个角度光线很好。
沈钰飞配合地侧身站在画作前,看着他半跪在地板上取景的专注模样,突然想起来他们去澳大利亚旅游,一开始俩人还没确定关系呢,慕砚修就很热衷于给她拍照。
笑什么?
慕砚修从取景器后抬眼。
想起刚到悉尼的时候,你就老是给我拍照,那时候咱俩还没确定关系呢……
“可不是吗,某个牙尖嘴利的小猫,上来就耍流氓啃了我一口,我可是还记着仇呢”!
沈钰飞立刻龇牙咧嘴地扑过来挠他痒痒,两人笑闹着撞到围栏又赶紧噤声。
守在不远处的安保人员转过头看了他俩一眼,沈钰飞红着脸捶他胸口。
别闹了!丢人都丢到法国了!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慕砚修得意地晃了晃相机。
我可是拍到证据了!
引得沈钰飞又捶了他两下。
路过油画《加纳的婚礼》,沈钰飞停下来看了好一会儿,不光是因为这幅画的内容信息太过于丰富繁杂,更是因为画里的建筑。
她一直都很喜欢各式各样的罗马柱,不管是多立克式、爱奥尼克式,还是科林斯式、塔司干式,光面型、线条型、雕塑型、镂空型等等……什么样子的罗马柱她都喜欢。
要不是她那套别墅的门脸不够大,她都想在自己家垒上一圈了。
《加纳的婚礼》里,保罗·委罗内塞就画了至少三种不同的罗马柱。
慕砚修见她看着这么入神,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又放回了口袋,正好沈钰飞也欣赏完了画作,继续往前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