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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追踪十八年的情杀惨案(1 / 2)

2012年3月的江西彭泽县,还裹在初春的湿寒里。杨子镇四周的群山刚冒出零星新绿,山间的雾气却没散,清晨一开窗,就能闻到泥土混着腐叶的腥气。镇派出所的小院里,老槐树的枝桠光秃秃的,几名穿着深蓝色警服的人站在树下,说话时哈出的白气一团团散开——他们是从山东莱州来的刑警,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眼底却藏着按捺不住的急切。

“同志,麻烦你们了。”领头的莱州刑警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岁上下,颧骨偏高,眼神有些躲闪,“我们要找的人叫李成生,1994年在莱州犯了案,跑了十八年了。”

派出所的张所长接过照片,指尖蹭过边缘的磨损痕迹——这张照片显然被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他当即召集民警,把李成生的资料和照片复印了十几份,派往各个居委会。“十八年了,人可能变样,名字也可能改,大家多留意,尤其是外来人口多的地方。”

不到两个小时,居委会的刘主任就打来了电话,声音有些急促:“张所,我们辖区水库那边有个看管水库的,长得跟照片上有点像,但他叫李东生,一口北方话,听着像山东那边的。”

张所长心里一紧,立刻联系莱州刑警。“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莱州的王警官攥紧照片,手指关节泛白。

十八年,多少个日夜的追查,终于有了线索,他不敢错过任何机会。

水库在杨子镇南边的深山里,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山脚下,剩下的路只能步行。山间的小路泥泞不堪,春雨刚下过,鞋底子沾着厚厚的泥,每走一步都要费力气。四周全是参天的松树,枝叶茂密得把天遮得只剩一条缝,风一吹,树叶“沙沙”响,倒让人心里发毛。

看管水库的小平房在山坡上,是间土坯房,墙皮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黄土。房门紧闭,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芯里积了灰,看样子像是有段时间没人动过。“人可能出去了。”张所长蹲下来,摸了摸门阶上的泥土,“这土还没干,应该走不远。”

刑警们分散开,躲在附近的松树后面蹲守。山里的寒气透进衣服,冻得人手脚发麻,没人敢出声,只盯着那扇破旧的房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中午等到傍晚,天渐渐暗下来,又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丝落在脸上,凉得刺骨。

就在这时,远处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男人背着一个布包,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馒头和一小瓶咸菜,低着头慢慢走过来。雨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随着他走近,那张脸渐渐清晰——颧骨偏高,眼神躲闪,和照片上的李成生几乎一模一样!

“就是他!”王警官压低声音,几个人立刻从树后冲出来。男人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看到穿警服的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转身想跑,却被刑警们一把按住。他挣扎了两下,力气不大,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别费劲了,李成生,十八年了,你跑不掉了。”王警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男人趴在泥水里,肩膀微微颤抖,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我认……我就是李成生。”

随后,李成生被戴上手铐,领着刑警们下了山,往附近的村庄走。夜色里,他的脚步很慢,像是在回忆什么。走到一户农家院门口,他停下:“刘玉波……就在里面。”

民警敲开房门,一个中年女人探出头,看到被押着的李成生,脸色瞬间垮了,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你们……你们终于来了。”她喃喃道,没有反抗,任由民警戴上手铐。

至此,这起在山东莱州轰动一时、跨越十八年的情杀惨案,终于画上了句号。而故事的起点,要回到1994年的冬天,那个叫李家庄的小村庄。

1994年的山东莱州市李家庄,还是个靠天吃饭的村子。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地里的庄稼早就收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地,村民们大多待在家里猫冬,只有偶尔几声狗叫,能打破村里的寂静。

村里的大培,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三十出头,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手上全是老茧——那是常年在外打工磨出来的。他在建筑工地上搬砖、和泥,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只有冬天没活干了,才揣着攒下的钱,坐长途汽车回来。每次到家,他都会给老婆刘玉波和女儿带点城里的零食,比如水果糖、饼干,女儿总是攥着糖,跟在他身后“爸爸、爸爸”地叫,那是他一年里最踏实的时候。

刘玉波比大培小两岁,长得还算清秀,就是性子有点火。大培不在家的时候,她在家带女儿、喂猪、做饭,活儿不算重,但日子过得单调。村里的女人大多聚在一起唠家常、做针线活,刘玉波却不太爱跟她们凑堆,她总觉得自己比她们“强点”,不想听那些家长里短。

村里还有个叫李成生的男人,跟大培同岁,却是另一副模样。李成生个子瘦小,模样普通,甚至有点寒酸。

常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破了边也不换。他不出去打工,就守着家里一亩三分地,地里的活儿也不上心,经常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跟人下棋、吹牛,混一天是一天。村里的人都瞧不上他,说他“游手好闲”“没出息”,跟他同龄的人早就成家立业,只有他还是光棍一条。

但李成生有个“本事”——嘴甜。

见了老人,他会凑上去问“大娘身体好吗”“大爷要不要帮忙挑水”;见了年轻媳妇,他会夸“嫂子今天穿得真好看”“家里收拾得真干净”。那些客套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显得格外真诚,不少女人都愿意跟他搭话。

九十年代的农村,电视还是稀罕物,李家庄里没几家有。李成生家穷,却偏偏咬牙买了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用一块花布盖着,宝贝得不行。这电视成了他的“诱饵”,每到晚上,他就把电视打开,音量调大,吸引村里的人来看。

刘玉波就是其中一个。大培不在家,晚上女儿睡了,她就觉得空得慌,听到李成生家的电视声,就忍不住走过去。起初只是站在门口看,李成生见了,就热情地招呼她:“玉波嫂子,进来坐啊,门口风大。”他还会搬个小板凳给她,有时候还拿块瓜子、糖块递过去。

一来二去,刘玉波去得越来越勤。李成生很会讨她欢心,知道她爱听好话,就天天夸她:“嫂子你真能干,家里里外外打理得这么好”“大培哥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刘玉波的虚荣心被说得飘飘然——大培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从来只会说“你辛苦了”“饭做好了吗”。

慢慢地,两人的关系就变了味。有一次,村里停电,李成生家的电视看不了,他就拉着刘玉波聊天,聊到兴起,就抓住了她的手。刘玉波起初想抽回来,可李成生的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热情,嘴里说着“玉波嫂子,我喜欢你好久了”,她的心一软,就没再反抗。

从那以后,两人就成了情人。他们总是趁村里没人、或是女儿睡熟的时候偷偷见面,李成生会跟她描绘未来的日子:“等咱们以后在一起了,我天天对你好,不让你受委屈。”刘玉波被这些话迷了心窍,越来越觉得跟大培过日子没意思,满脑子都是跟李成生“长相厮守”。

终于,刘玉波跟大培提了离婚。那天晚上,大培刚从工地回来,身上还带着水泥的味道,听到刘玉波的话,他愣了半天,不敢相信:“玉波,你说啥?为啥要离婚?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说,我改。”

“你没不好,就是我不想跟你过了。”刘玉波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大培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常年在外,对刘玉波照顾不够,但他从没想过离婚。“我不同意,”他声音有些沙哑,“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爹。”

大培的拒绝,成了刘玉波和李成生之间的“障碍”。那天晚上,刘玉波去找李成生,哭着说大培不同意离婚。李成生皱着眉,抽了根烟,突然说:“要不……把他除了?”

刘玉波吓了一跳:“你说啥?杀人是要偿命的!”

“怕啥?做得干净点,没人会知道。”李成生的眼神变得狠戾,“只要他没了,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孩子也能跟咱们过好日子。”

刘玉波心里又怕又动,她太想跟李成生在一起了,一想到大培挡在中间,她就觉得烦躁。犹豫了几天,她终于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两人开始谋划。李成生想了个“借刀杀人”的法子:找个人当替罪羊,先把替罪羊杀了,再骗大培出来,用替罪羊的车撞死大培,然后把车推到沟里,造成“替罪羊开车撞死大培,自己也翻车身亡”的假象。

他们把目标瞄准了村里的程池。程池二十出头,是个勤快的小伙子,家里有一台拖拉机,平时帮村里人拉货、拉粮食,赚点零花钱。他为人老实,没什么心眼,容易相信人。“他有拖拉机,正好能用。”李成生对刘玉波说,“先把他弄死,再用他的车撞大培,没人会怀疑。”

1994年12月21日,离冬至还有一天,天气冷得厉害,地里的土都冻硬了。李成生找到了程池,脸上堆着笑:“程池,跟你说个好事,葛家村有家工厂要拉水泥链条,我跟他们说了,让你去拉,能赚不少钱。”

程池一听,眼睛亮了,冬天活少,能赚点钱是好事。“真的?谢谢成生哥!”他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下午,两人一起去工厂开了领条,领了拉水泥链条的凭证。李成生拍了拍程池的肩膀:“走,哥请你吃饭,庆祝一下。”他带着程池去了镇上的一家小饭馆,点了两个菜,炒土豆丝、炖白菜,还特意要了一瓶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