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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上饶 "7?25" 灭门案(2 / 2)

潘峰心里冷笑——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说你杀人,他盯着对方的眼睛,那眼睛里满是惊慌,配合一下,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很快就好。

我爸管得严,要不我回去说一声,自己去公安局?男青年往后退了一步,脚底下拌了下,差点摔倒,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

潘峰没给机会,抬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吧,很快就好,别让我为难。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里的坚定让对方无法拒绝。

下午4点10分,出租车停在了信州公安分局门口。当男青年被带进专案组办公室时,技术员正在准备指纹捺印工具,蓝色的印泥盒打开着,像一小块凝固的血。

姓名?

关普辉。

住址?

二中附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更低了。

捺印指纹的过程中,关普辉的额头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当技术员把他的左拇指指纹输入系统,与现场遗留的指纹比对时,整个办公室静得能听到呼吸声,每个人的心脏都在狂跳。

对上了!技术员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完全吻合!

几乎同时,另一组侦查员从关普辉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机——银色的外壳,边角有些磕碰,与赵家被劫的其中一部一模一样,连背面贴的卡通贴纸都一样。

办公室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有人用力拍了下桌子,茶杯都震倒了,水洒了一地。连日来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张毅立刻下令:突审!撬开他的嘴!

审讯室的灯光亮得刺眼,照得人眼睛生疼。关普辉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搓着,手心全是汗。下午5点40分,刑警支队长谢明和信州分局局长走进来,谢明点燃一支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

关普辉,谢明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敲在心上,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7月24号,胜利路小区,抢劫杀人,交代吧。

关普辉的身体猛地一震,像被电流击中,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脸色白得像纸。几个回合的较量后,看着摆在面前的指纹比对报告和手机,那手机仿佛带着血腥味,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像决堤的洪水。

我说……我都说……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流,是我,还有王登万、苏家辉、徐雪东、许大森……我们五个人干的。

这五个名字,都是上饶本地的无业游民,像五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王登万、许大森、徐雪东是信州区朝阳乡人,从小在一块厮混,掏鸟窝、摸鱼虾,初中毕业后没正经工作,跟着打工潮出去晃了几年,在工地上搬过砖,在餐馆洗过碗,回来还是一身懒病,手里没几个钱。后来在麻将馆认识了苏家辉和关普辉,五个臭味相投的人整天凑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游戏,很快就把手里的钱挥霍光了,口袋比脸都干净。

7月20号左右,我们在网吧包夜,兜里没钱了,连泡面都买不起,关普辉低着头,声音含糊,眼泪滴在膝盖上,许大森说,得搞点钱花,不然就得喝西北风了。

徐雪东这时插了句,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我认识胜利路开麻将馆的李红莲,她男人是铜材厂厂长,看着就有钱,家里肯定藏了不少钱。

这个提议像火星点燃了干柴,五个人一拍即合,眼睛里都冒出了绿光。7月24日下午,他们在水南街的杂货铺买了三把尖刀、一卷胶带、几个塑料包装袋,老板问他们买这些干什么,徐雪东还笑着说家里捆东西用。他们还特意商量:抢了钱就杀人灭口,不留活口,不然会被认出来。

7月24日的夜,闷热得像口密不透风的锅,连风都是热的,吹在人身上像裹着棉被。晚上8点多,街上的行人寥寥,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拉长了稀疏的影子。徐雪东带着另外四个人,沿着胜利路慢慢走,手里的塑料袋里装着尖刀,冰冷的触感硌得手心发疼,也压不住心里的激动和紧张。

8点40分,他们站在了5号楼401室门口。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片漆黑,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门的轮廓。徐雪东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谁啊?门里传来李红莲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可能正在看电视。

莲姐,是我,徐雪东,带几个朋友来打麻将,你那儿不是常满吗,就来家里玩几把。徐雪东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门开了,李红莲穿着碎花睡衣,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看到后面跟着四个陌生男人,她皱起了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打麻将去我店里啊,家里不方便,乱糟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家辉和关普辉已经挤了进来,像两只饿狼,反手地关上了门。三把尖刀瞬间架在了李红莲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她尖叫出声,但声音很快被捂住了。

别喊!徐雪东捂住她的嘴,手心的汗蹭在她脸上,老实点,拿钱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红莲被推到客厅沙发上,手脚被塑料包装袋紧紧捆住,勒得她骨头生疼,嘴里塞了团布,只能发出的声音,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五个人翻箱倒柜,抽屉被拉开,衣服扔了一地,书本散落得到处都是,却没找到多少现金,只有几百块零钱,让他们很失望。

钱呢?王登万踹了李红莲一脚,刀尖划破了她的胳膊,血珠立刻渗了出来,不说就给你放血!

李红莲摇摇头,眼里满是恐惧,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就在这时,晚上10点40分左右,门锁转动了——赵九阳回来了。他哼着歌推开门,还没看清客厅的景象,就被躲在门后的王登万和许大森死死按住,像抓住了一只落网的小鸟。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赵九阳挣扎着,书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书散落一地,有本医学书翻开着,上面画着复杂的人体器官图。

他很快被捆了起来,嘴里也被堵住,只能发出沉闷的声音。徐雪东拿着刀在他眼前晃,刀刃反射着冷光:说!你家钱藏哪儿了?不说就捅死你!

赵九阳看着地上的母亲,眼里噙着泪,含糊地说:钱都在我爸那儿……你们要什么都拿走,别伤害我妈……求求你们了……

翻到一张元的存单时,五个人眼睛亮了,像看到了猎物的狼。可问了半天,李红莲和赵九阳都不知道密码,只是摇头。这是我爸设的密码,我们都不知道。赵九阳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

等他回来!许大森抹了把脸上的汗,眼神狠戾,先弄死这俩,省得麻烦,留着也是个祸害。

他们分了工,一个人守门,另外四个把李红莲和赵九阳分别拖进主次卧室。尖刀刺进身体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伴随着压抑的呜咽,很快又归于沉寂。当最后一刀割断喉管时,房间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像铁锈一样刺鼻。

五个人在客厅里等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地上堆满了烟头,空气里混杂着烟味和血腥味,让人作呕。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倒计时,指向了午夜12点。

要不撤吧?苏家辉有点害怕,声音发颤,万一他不回来呢?警察快来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楼道里传来了钥匙声,像死神的脚步。赵森健和李马军推门进来,还在说着厂里的事,赵森健手里拿着个公文包,李马军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夜宵。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五把尖刀逼住了,寒光闪闪。

别乱动!我们只要钱!徐雪东喊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

赵森健人高马大,刚想反抗,就被王登万在胳膊上划了一刀,血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衫。别反抗,钱给你们,别伤害我们。他忍着疼说,额头上冒出冷汗。

俩人被捆起来后,赵森健起初不肯说密码,咬着牙不吭声。直到尖刀一次次扎在腿上,疼得他浑身发抖,才疼得喊出了数字,声音嘶哑。拿到密码和身份证,五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了狰狞的笑——他们没打算留活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

血腥味在密闭的房间里弥漫,越来越浓。五个人搜刮了现金2100元、四部手机、四块手表,还有那张元的存单,趁着夜色仓皇逃离,像五只受惊的耗子。他们在许大森家分了赃,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些钱和东西,脸上却没有喜悦,只有恐惧。第二天一早,关普辉和许大森就去了广丰取钱,之后五个人兵分几路,有的去了北京,有的去了上海,在外面潇洒了几天,花天酒地,才敢回上饶,以为风声已经过去。

关普辉怎么也没想到,刚回到上饶,就栽在了潘峰手里,像猎物撞上了枪口。

关普辉的交代让专案组松了口气,但战斗还没结束——王登万、苏家辉、徐雪东、许大森还在逃,像四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犯案。

许大森没回上饶,去了福建泉州投奔朋友,说是那边有活干,关普辉提供了线索,眼神里带着讨好,王登万他们三个31号就回来了,昨晚在新华宾馆住的,说好好歇歇。

晚上7点的专案会决定:封锁关普辉落网的消息,让他配合抓捕,像放饵钓鱼。

第一套方案很快启动。关普辉拨通了王登万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打给徐雪东,也一样。只有苏家辉接了电话,背景里很吵,能听到音乐声,他说在飞鹰迪厅玩,正嗨着呢。

找两个小姐过来,609房间,关普辉按照侦查员的交代说,声音尽量自然,快点,这边等着呢。

马上到!苏家辉的声音透着兴奋,像闻到了腥味的猫。

新华宾馆的布控已经到位,像一张张开的网:后门有一组民警,躲在垃圾桶后面,眼睛紧紧盯着出口;大厅和门口两侧各一组,装作旅客和路人;608和610房间也埋伏了人,手里握着枪,保险打开着,随时准备行动。8点55分,穿着花衬衫的苏家辉出现在609门口,头发抹得油亮,还在整理衣服,嘴里哼着小曲。他还没敲门,就被从两边房间冲出来的民警按倒在地,脸狠狠撞在门框上,发出的一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他挣扎着,看到关普辉从房间里走出来,脸瞬间白了,像纸一样,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知道自己完了。

剩下的人继续守在房间里,关普辉一次次拨打王登万和徐雪东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像石沉大海。打去王登万家,他母亲说没回来,好几天没见人影了,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他们肯定在家,苏家辉被审讯时交代,眼神躲闪,下午6点我还给徐雪东打电话,他说在家呢,看电视呢。

凌晨12点半,指挥部决定启动第二套方案——直奔朝阳乡西园村,像猎人进山。

西园村在市区东南方,刚修的七沙公路离村子不到300米,路面还很新,四周都是稻田,绿油油的稻子长势正好,只有两条小路通往公路,窄得只能过一辆车。王登万和徐雪东的家就在这个不到千人的村子里,土坯房和新盖的砖房夹杂在一起,鸡犬相闻。

俩人初中就辍学了,村里的治保主任说,摇着头叹气,出去打了几年工,回来也不干活,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爹妈都管不了,说急了就吵架,摔东西。

凌晨5点,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带着露水的风吹过稻田,送来泥土的腥气和稻叶的清香。一辆白色中巴车停在七沙公路和村路的交叉口,像一块不起眼的石头。12名便衣刑警分成两组,江淮大队长带着一组守西边路口,眼睛盯着村口的方向,不敢眨一下;副大队长万勇带一组守东边。关普辉也在车上,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

挑菜的农夫背着竹筐从路上经过,竹筐里的蔬菜带着露珠,新鲜欲滴。他们看到中巴车时愣了一下,又匆匆走开,脚步匆匆,想赶早市卖个好价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慢慢爬上山头,稻田里的露水被晒干,空气渐渐热起来,还是没见到王登万和徐雪东的影子,每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7点半,村里的知情人带了个便衣民警回来,压低声音说:俩人都在村里,没在家睡,可能在亲戚家躲着,村里好多人都知道他们不学好。

8点20分,西边村口的小卖部传来消息:有人在打电话,穿着黑色T恤,身高差不多1米7。江淮立刻带人赶过去,车开得很慢,怕惊动了目标。关普辉从车窗里看了一眼,肯定地说:是王登万!错不了,他胳膊上有个疤!

没等王登万挂掉电话,民警们就像猛虎下山一样冲了上去,他手里的听筒地掉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脸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尝到了泥土的味道。当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关普辉,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充满了绝望。

徐雪东呢?江淮按住他的肩膀,力气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他说去市区了,找朋友玩。王登万的声音带着哭腔。

关普辉拨通了徐雪东的电话,开了免提,手心里全是汗:雪东,出来见个面,有急事,关于钱的事。

在哪儿?徐雪东的声音很警惕。

9点,信江娱乐城门口,老地方。

此时是8点45分,白色面包车立刻往市区赶,车轮在公路上飞驰,像离弦的箭。信江娱乐城在最繁华的街上,对面是邮电局,门口有个绿色的邮筒,旁边是步行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江淮把民警们分散在四周,有的装作逛街的,有的坐在冷饮摊前,自己带着两个人坐在车里观察,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9点整,徐雪东没来,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9点20分,电话里传来徐雪东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我在步行桥这边,你过来吧,别耍花样。

面包车慢慢开到步行桥头,关普辉指着一棵对着邮电局的树:他在那儿!穿蓝色T恤的那个!

树下站着个穿T恤的青年,正东张西望,眼神警惕,像惊弓之鸟。步行桥上人很多,有老人在散步,有小孩在追逐打闹,直接上去抓人肯定会引起混乱,甚至伤到群众。江淮对民警杨振使了个眼色,杨振点点头,装作散步的样子慢慢走过去,脚步很稳。

就在经过徐雪东身后时,杨振猛地转身,双臂像铁钳一样死死抱住他的腰。徐雪东挣扎着要喊,声音刚出口就被捂住了。周围的便衣民警立刻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按住他的胳膊和腿,把他按在地上,动作快得像闪电。

从8月1日下午4点抓到关普辉,到8月2日上午9点36分擒获徐雪东,17个小时的连续奋战,上饶境内的四名嫌疑人全部落网,像一场漫长的战役终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被劫的3部手机、4块手表和3件作案凶器也被缴获,摆放在证物袋里,无声地诉说着那晚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