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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上饶 "7?25" 灭门案(1 / 2)

2001年7月25日,星期三。江西上饶被裹在一片蒸腾的热浪里,太阳像枚烧红的烙铁悬在半空,柏油路面泛着油光,空气里浮动着沥青被炙烤后的焦糊味。胜利路住宅区门口的杂货铺前,顾大嫂趴在冰柜上打盹,蒲扇歪在肘弯里,串在一起的塑料门帘被热风掀得噼啪作响,冰柜压缩机发出单调的嗡鸣,在这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来两根冰棍。

熟悉的声音把顾大嫂惊醒,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直起身,看见古师傅和老刘站在冰柜前,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滴落在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上。这俩人她熟,都是附近铜材厂的老职工,跟住在5号楼的李红莲是一个单位的。古师傅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烟盒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角,老刘则不停地用手帕擦着脖子,那手帕早就湿透了,颜色深得发黑。

天儿够热的。顾大嫂拉开冰柜门,冷气地涌出来,在闷热的空气里凝成白雾,她麻利地抽出两根绿豆冰棍,塑料袋摩擦发出脆响,又去找红莲啊?

嗯,约好十点二十碰头,老刘撕开包装袋,冰棍上的白气沾在他鼻尖上,瞬间化成小水珠,想问问她男人养老保险的事,听说老赵在厂里管这个。他咬了一大口冰棍,绿豆的清甜混着冰碴滑进喉咙,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古师傅也咬了口冰棍,含糊不清地说:顺便叙叙旧,好些日子没见了。她那麻将馆生意好得很,上次去都没捞着位置。

俩人边吃边往小区里走,冰棍水顺着手指滴在水泥地上,很快洇成一小片深色印记,又被毒辣的太阳迅速晒干,只留下淡淡的痕迹。5号楼一单元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住户家炒菜的油烟味,墙角堆着几捆旧报纸,用绳子捆得整整齐齐,楼梯扶手上蒙着层薄灰,显然是许久没人认真擦拭过。老刘走在前面,快到四楼时就开始喊:红莲!红莲!

声控灯应声亮起,昏黄的光线下,401室的防盗门虚掩着,门把手上还挂着个布制的中国结,红色的丝线已经有些褪色,随着楼道里微弱的气流轻轻晃动。老刘心里犯嘀咕,往常这时候喊一声,李红莲那爽朗的笑声早就传出来了,伴随着的应答声。他瞥见门口摆着双红色的女士凉鞋,鞋跟处有些磨损,还有双黑色的男士皮鞋,鞋油擦得锃亮,心想肯定在家,伸手就推开了防盗门。

红莲?他又喊了一声,楼道里只有回声嗡嗡作响,像空罐子里的苍蝇在飞。

古师傅跟上来,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蹊跷。老刘伸手去推里面的木门,门只开了一道缝,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发出沉闷的声。透过门缝,暗红色的黏稠液体在地板上蔓延,像条凝固的蛇——一具躯体趴在血泊里,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截穿着碎花睡衣的胳膊,睡衣的布料被血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死人了!老刘的声音陡然变调,像被捏住脖子的鸡,尖锐得刺耳。古师傅腿一软,手里的冰棍地掉在地上,塑料包装袋摔得裂开,融化的冰水混着绿豆渣溅在裤腿上。俩人连滚带爬地退到楼梯口,顺着扶手滑下楼,金属扶手在裤子上擦出刺耳的声响,冲到小区门口时嗓子都喊哑了:快报警!杀人了!胜利路小区!401!

正午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拽得很长,像两道扭曲的鬼影。顾大嫂看着俩人脸煞白地抢过公用电话,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冰棍柜里的冷气仿佛也变成了寒意,顺着她的脊梁骨往上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110警车的呼啸声三分钟后撕裂了小区的宁静。蓝红色的警灯在单元楼墙上明明灭灭,像一场诡异的舞会灯光。两名民警跟着老刘冲上四楼,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次次亮起又熄灭。推开木门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盛夏的霉味扑面而来,让打头的民警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客厅地板上,两具尸体蜷缩在早已发黑的血泊里,苍蝇嗡嗡地在半空盘旋,落在暗红的血渍上,又被开门的气流惊得四散飞开。年长的民警立刻掏出对讲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胜利路小区发生命案,两人死亡,请求刑警支援!重复,请求刑警支援!

胜利小区是去年才交付的新楼,楼体刷着浅黄的涂料,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绿化带里的月季开得正艳,红的、粉的、黄的,层层叠叠的花瓣上沾着露珠。此刻警戒线外已经围满了人,刚买菜回来的大妈提着菜篮子踮脚张望,篮子里的西红柿红得发亮,穿校服的孩子被家长拽着还忍不住回头,小脑袋转得像拨浪鼓。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压过了蝉鸣:听说死了好几个是401的赵家吧老赵不是铜材厂的厂长吗,人挺和气的他儿子好像在苏州上大学,刚回来没多久……

半小时后,上饶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毅带着二十多名技侦人员赶到现场。他穿着深色警服,额头上渗着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下车时习惯性地整了整衣领,手指把有些歪的领章扶正。警戒线被往外扩了两米,几名扛着相机的记者挤在最前面,镜头像黑洞洞的眼睛,对准四楼窗口。张毅皱了皱眉,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对身边的刑警队长说:封锁现场,技术组先进去。通知辖区派出所,把围观群众劝离远点。

勘查箱在楼道里一字排开,白手套、镊子、放大镜反射着冷光,像一排沉默的武器。技术人员踩着蓝色鞋套走进房间,鞋套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很快传来低低的惊呼——主卧室和次卧室里,又各发现了一具尸体。

副局长,一名老法医摘下口罩,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四名死者,两男两女。女性年纪大的大概四十多岁,颈部有锐器伤;年轻男性二十出头,胸腹部有多处创口。他的白大褂袖口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在雪白的布料上格外刺眼。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上饶。灭门案三个字让街头巷尾的议论都带上了寒意,卖西瓜的小贩不再吆喝,下棋的老头收起了棋盘,人们看着胜利路小区那栋被警车围住的楼,眼神里满是惊惧。这是上饶有史以来第一起一家四口全部遇害的惨案,7月25日这个普通的星期三,被当地人永远记住为黑色星期三。

侦查员们很快拼凑出死者的身份,像拼图一样,一块块还原这个家庭最后的模样:

女主人李红莲,43岁,在胜利路开了家红莲麻将馆,为人热情,牌友不少,馆子里总飘着茶叶和香烟混合的味道;

男主人赵森健,45岁,信州区北门乡铜材厂厂长,经营有方,厂子这几年效益很好,听说去年还盖了新厂房;

儿子赵九阳,20岁,苏州医学院大二学生,放暑假刚回家,邻居说这孩子懂事,回来总帮着做家务;

外甥李马军,22岁,外贸公司职工,被舅舅赵森健叫来厂里帮忙,住在赵家,平时话不多,埋头干活。

走访的侦查员带回了关键时间线,像串起珍珠的线,将最后的时光定格:

7月24日晚上8点半,李红莲锁了麻将馆的门回家,牌友们说她当时还笑着说明天早点来,三缺一;

晚上10点左右,赵九阳和三个同学在小区门口分手,同学说他还笑着说明天约球,我带新球拍,手里拎着个运动袋;

半夜12点,铜材厂的门卫看到赵森健和李马军一起开车回小区,车灯在夜色里划出两道光,像流星坠落。

最后一个见到他们的人,都在24号晚上,张毅在临时指挥部里铺开地图,手指点在胜利路的位置,地图上的红点被他戳得微微发皱,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24日晚8点半到25日凌晨0点半之间。

专案组成立的会议开到了深夜11点,烟雾缭绕的房间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像座小小的坟冢。汇总的线索渐渐清晰,像雾中慢慢显出轮廓的山:

现场门窗完好,没有撬动痕迹,锁芯完好,凶手应该是从正门进入的,可能是熟人;

客厅地板上有三种不同花纹的血鞋印,一种是回力鞋,一种是旅游鞋,还有一种是皮鞋,推测凶手至少三人;

死者身上的绳索、胶带都是全新的,边缘没有磨损,剪刀是双刃的,刃口锋利,不像家里常用的款式,应该是凶手自带;

家属反映,家里的四部手机、现金、首饰和几张存单不见了,赵森健的公文包被扔在沙发上,拉链敞开着;

赵森健夫妇人缘很好,没听说跟人结过仇,夫妻关系也和睦,邻居从没听到过吵架声,情杀、仇杀的可能性不大。

劫财,张毅猛吸了口烟,烟头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映出他紧锁的眉头,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杀人案。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桌上,发出的声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立足本地,不排除流窜。兵分七路,全面排查!

26日清晨,上饶的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带着露水的风吹过街道,卷起几片落叶。侦查员们就分赴各个方向,脚步匆匆,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银行、出租屋、宾馆、出租车公司、有前科人员的住处……一张张带着死者照片的协查通告贴满了大街小巷,照片上的人还带着笑容,谁也想不到会遭遇这样的厄运。

然而一整天下来,反馈的消息却让人沮丧,像一盆冷水浇在火热的侦查热情上:

被抢走的四部手机都关了机,最后定位显示在信州区外,像石沉大海;

本地有抢劫、盗窃前科的人员排查了个遍,都有不在场证明,有人在打麻将,有人在外地打工,有人在家睡觉被邻居看见;

各大宾馆旅社没发现可疑人员入住,登记本上的名字都查了,没问题;

出租车司机也没人记得拉过携带凶器的乘客,白班夜班换班时都问了,摇摇头说没印象。

唯一的突破口,出现在对死者财产的调查上,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

赵森健的姐姐说,红莲他们的金银首饰都放在她那儿,说是怕家里招贼,财产组的侦查员汇报,声音里带着点兴奋,除了李红莲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说是她妈给的,天天戴着,每个人的手上都有块手表,赵森健那块是梅花牌的,挺贵。存款的话,家属说不清具体数目,只知道有几张存单。

银行的排查立刻展开,侦查员们像猎人一样,在浩如烟海的记录中搜寻。他们调出了赵森健名下所有的存单,终于在工行找到了两张通存通兑的单子:一张元,一张元。

元那张还在现场抽屉里,压在一本杂志。

26日晚7点的专案会上,张毅把那张元的存单复印件钉在黑板上,红色的印章在灯光下格外醒目:盯住所有能取这笔钱的工行网点,秘密布控。排查范围扩大到周边县区,不能漏过任何一个疑点,哪怕是蛛丝马迹!

27日中午,广丰县工行西关储蓄所的电话打了进来,像一道惊雷划破沉寂。

我们查了记录,25日上午8点半,有两个男青年取走了赵森健名下的元。储蓄所主任的声音带着紧张,电话那头能听到点钞机的声。

这个消息像道闪电劈开了僵局,让疲惫的侦查员们瞬间精神起来。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带着人立刻驱车赶往广丰,车轮在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树影飞速后退。西关储蓄所就在老电影院旁边,门面不大,玻璃门上贴着热情服务的红色标语,已经有些褪色。营业员回忆,那天取完钱的两个年轻人看着很紧张,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笔好几次从手里滑落。

监控呢?副支队长盯着墙角的摄像头,那摄像头像只眼睛,默默注视着一切。

有,但角度不太好,只能拍到背影。营业员指着屏幕说。

录像带被小心地取出来,像捧着易碎的证据。回放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屏幕上只有两个模糊的背影,一个穿暗红色长袖衬衫,袖口卷着,露出细瘦的手腕;一个穿白色长袖衬衫,衬衫的后领有些皱,体型都偏瘦。技术人员把图像放大、锐化,像素块变得粗大,还是看不清脸,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根据营业员的描述和录像里的轮廓,画像专家画出了模拟像,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一点点勾勒出嫌疑人的模样:

一号男青年,20多岁,身高约172,偏瘦,走路时肩膀有点晃,上身穿着暗红色长袖衬衫,下身是浅色长裤;

二号男青年,20多岁,身高约166,偏瘦,头发有点卷,上身穿着白色长袖衬衫,下身是侧边有白边的黄绿色休闲裤。

他们为什么去广丰取钱?张毅看着画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是本地人熟悉路线,还是流窜犯随机选的?广丰离上饶市区有段距离,他们肯定有原因。

27日的深夜会议上,烟雾更浓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血丝,但讨论声却异常激烈。专案组最终决定:在广丰开辟第二战场,跟上饶同步排查,两边联动!

28日,侦查员们顺着银行的取款记录往前查,像顺藤摸瓜,终于摸到了关键线索。他们发现25日8点27分,就在那两个男青年取款前,广丰县永丰镇的陈某取过钱,就排在他们前面,手里拎着个红色的布袋子;8点41分,鞋店老板赵某取款时,还跟那俩人说了几句话,比划着什么。

找到陈某时,她正在菜市场卖菜,摊位上的黄瓜顶着嫩黄的花,新鲜得很。听到问话愣了一下,手里的秤杆停在半空:那俩年轻人啊,说话口音不对,不像广丰的,我听不懂,叽里咕噜的,好像是上饶那边的?其中一个还咳嗽了好几声。

赵某的鞋店就在储蓄所隔壁,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鞋子,空气中弥漫着皮革的味道。他放下手里的鞋刷,刷子上的鞋油滴在地上:他们问我取款单怎么填,说的是普通话,听着有点紧张,声音发飘。穿白衬衫的那个指甲挺长,黑黢黢的。

线索渐渐指向了上饶本地,像越来越清晰的路标。29日,协查通报发到了全市公安机关,模拟像被贴在各个派出所的公告栏里,

就在这时,信州分局报来了一个案子——7月13日,市经委旁边的商品房里发生过一起入室抢劫强奸案,受害者毛某因为害羞没报案,直到这次排查才红着脸说了出来,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凌晨3点左右,我被动静吵醒了,毛某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两个男的爬窗户进来的,窗纱被划了个口子。他们用刀指着我,把我绑起来,绳子勒得特别紧,抢走了260块钱、3枚金戒指和一部手机……其中一个还对我施暴了,我不敢说……

作案手法——爬窗入室、捆绑受害者、劫财、带刀——跟7?25案惊人地相似,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立刻去查!张毅拍板,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动了一下,看看能不能串并!这可能是关键!

29日晚上10点,信州分局的侦查员连夜开车赶往浙江嘉兴——毛某被抢走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那里。车窗外的夜色像墨一样浓,车灯劈开黑暗,引擎的轰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30日清晨6点,在当地警方配合下,王某和骆国勇被堵在了出租屋里,他们还在睡觉,脸上带着宿醉的疲惫,被惊醒时眼睛瞪得像铜铃。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照得人心里发慌。王某和骆国勇很快交代了7月13日的罪行,但当问到7?25案时,俩人却拼命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24号就在嘉兴了,工地上的人都能作证!那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喝酒了,喝到半夜!

核实结果证实了他们的话,工地上的工友都能证明。线索再次中断,像断了的线,让侦查员们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们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阳光刺眼,眼里却布满了血丝——从25日到31日,整整七天,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钟,可凶手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8月1日,又是一个星期三,太阳依旧毒辣,把地面烤得滚烫,脚踩上去都觉得烫。信州公安分局刑警二中队中队长潘峰从韩某家出来时,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消瘦的轮廓。韩某是他排查的第22个重点对象,还是没线索,他失望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

他沿着河边的林荫道慢慢走,树影斑驳地落在地上,像打碎的镜子。风里带着信江的潮气,稍微缓解了些酷热。连续六天没好好睡觉,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只小锤子在敲,但眼睛依旧亮得惊人——九年刑警生涯,破过2000?8?13特大绑架案的他,有种直觉:凶手就在附近,像猎物藏在暗处,等着被发现。

一阵嬉笑声飘过来,打破了宁静。潘峰抬头望去——三个年轻人正沿着河岸走,一个穿白色长裤的男青年被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围着,女孩们笑得花枝乱颤,男青年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在他脸上,手插在裤兜里,走路摇摇晃晃。

就是这一眼,潘峰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擂鼓一样。

那男青年的背影、走路的姿态、白色长裤的款式,裤脚处有些磨损……跟广丰储蓄所监控里穿白色长袖衬衫的嫌疑人,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职业本能让他快步走上去,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警察,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他掏出警官证,证件在阳光下闪着光。

男青年猛地回头,眼神慌乱,像受惊的兔子,嘴里却硬着:什、什么事?我又没杀人!他的声音发颤,暴露了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