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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歧路逃亡(1 / 2)

歧路逃亡:学霸与黑老大之间的血色轨迹

1998年长春的夏夜,空气里还飘着烤串的油烟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槌落下时,梁旭东等7人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像炸雷般传开。人群散去后,墙角阴影里,一个男人攥紧了拳头——孟繁盛,这个团伙里最的骨干,成了漏网之鱼。他不知道,这场逃亡将横跨大半个中国,耗掉三年光阴,更让一位母亲踏遍山河。

从学霸到

德惠市的老人们还记得,孟家那个叫的小子,是块读书的料。小学时,他的算术本永远写得像印刷体,连老师都舍不得在上面打红叉;初中当班长,自习课上掉根针都能听见,全班成绩稳居年级第一;高中入团当组织委员,胸前的团徽总擦得锃亮。

这孩子将来肯定上北大。街坊们常这么说。可高二那年,心脏病突然找上门,他惨白着脸从考场退下来,休学通知书像片枯叶落在桌上。母亲张桂英抹着泪说:咱不拼了,身体要紧。

父母凑钱买了辆吉普车和面包车,让他打理出租生意。可孟繁盛的脑子哪是跑出租能困住的?他发现商场服装柜台生意火爆,愣是在人满为患的市场里抢下一个摊位。别人进货看款式,他盯着布料和做工;别人讨价还价脸红脖子粗,他笑眯眯地送个小配饰。没两年,他就盘下三个柜台,成了商场里的青年才俊。

1992年,21岁的他更敢想——开办炼钢厂。60个工人,轰鸣的机器,每月流水让老厂长都咋舌。他成了德惠第一个开奥迪的年轻人,真皮座椅上总放着本财会大专的教材。那时的他,穿定制西装,戴金丝眼镜,跟税务局的人谈笑风生,谁能想到,这双手将来会沾满黑灰。

警服下的陷阱

1996年秋,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敲开了孟家的门。梁旭东,小学时总抄他作业的,如今腰里别着枪,皮靴踩在地板上咚咚响。大圣,跟我去长春干吧,他掏出一沓存折,我那快餐店,一年挣的比你这钢厂多十倍。

孟繁盛犹豫过。可母亲张桂英动了心——她曾教过梁旭东,看着这孩子穿警服,总觉得当官的不会错去长春闯闯,妈信你。

他关掉钢厂,成了梁旭东旗下快餐店和汽修厂的负责人。头两个月,他把账目理得清清楚楚,连灯泡坏了都要记账。直到那天深夜,梁旭东拍着他的肩说:帮个忙,有个老板输了钱不认账。

包厢里,那个男人被打得满脸是血。孟繁盛胃里翻江倒海,梁旭东却塞给他一沓钱:我是警察,不方便担事。你先扛着,进去了我马上捞你。

他信了。判了3年,4个月后就被保外就医。母亲在医院哭着拽他:咱回家,妈养你!妻子流着泪摇头:他们说,不干就打断腿。孟繁盛看着窗外的铁栅栏,突然明白——自己上了条没有回头路的贼船。

亡命天涯的整容者

1998年3月1日凌晨,孟繁盛在德惠家里被电话惊醒。东哥被查了,快跑!电话那头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他摸黑从床底拖出存折,取了7万现金,对母亲说公司放假,拽着妻子冲进夜色。

第一站洛阳,就听说梁旭东落网,警方悬赏5万抓他;转道石家庄,火车站广播里正播特大案件告破,吓得他连夜买站票逃往内蒙古锡林浩特。在靠近中蒙边境的小镇,他看着妻子日渐憔悴,终于说:你回去吧,找个好人嫁了。

独自南下广州时,孟繁盛做了个疯狂的决定——整容。他挑了四家美容院,每次只做一个部位:先割双眼皮,再磨下颌骨,最后连酒窝都做了出来。麻药过后的疼痛钻心,可看着镜里那张陌生的脸,他竟笑了:现在除了我妈,谁也认不出了。

他用假身份证在太原找了份药厂推销员的工作。昔日学霸卖起药来也是好手,很快成了销冠,月入两千多。可204斤的体重成了破绽——通缉令上的他还是个胖子。

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15天,每天只喝矿泉水、啃半块面包。饿晕第四次时,他爬着去称体重——186斤。半年后,136斤的他站在镜子前,连自己都认不出这张瘦脸、长腿的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