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显露真身,依旧隐在暗处,只是并指如剑,隔空轻轻一点。
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微不可察的暗金色指风,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后发先至!
“噗!”
那名偷袭得手的玄阴教徒,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眉心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眼中神采迅速黯淡,一声未吭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突兀的变故,让剩余四名玄阴教徒大惊失色!
“谁?!藏头露尾,给老子滚出来!”
回答他们的,是另外四道无声无息、却快如鬼魅的暗金指风!
“噗!噗!噗!噗!”
四声轻响,几乎是同时响起。剩余四名玄阴教徒保持着惊怒的表情,如同被定格,随即相继倒地,气息全无。
弹指之间,五名炼气中后期的玄阴教余孽,尽数伏诛!
戈壁上,瞬间只剩下那红衣女子,拄着剑,微微喘息,美眸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她甚至没看清是谁出手,用了何种手段!只觉得那股力量至阳至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裁决生死的无上威严,瞬间便湮灭了她苦战不下的强敌!
她抬起头,目光惊疑不定地望向程烈所在的沙丘方向,虽然看不见人影,但她能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如同深渊般浩瀚、又如同一方天地般沉重的气息。
“何方高人出手相助?慕容璇感激不尽,还请现身一见!”她压下伤势,抱拳向着沙丘方向说道,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浓浓的好奇。
月光下,沙丘之上,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自阴影中踱步而出。
玄色劲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轮廓,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份久居人极、俯瞰众生的气度,却如同与生俱来。他的面容在清冷月辉下显得棱角分明,俊朗非凡,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蕴藏着日月星辰、山河变迁,平静无波,却又让人不敢直视。
慕容璇在看到程烈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呼吸骤然一窒。
她出身不凡,自认见过无数青年才俊、一方豪雄,却从未有一人,能像眼前男子这般,仅凭一个眼神、一个身影,便让她心跳失控,脑海中一片空白。那是一种超越了容貌、超越了实力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吸引与悸动。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见到了指引归途的灯塔;又仿佛沉寂万古的心弦,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近,看着他目光平淡地扫过地上玄阴教徒的尸体,最终落在自己身上。
“路过而已。”程烈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与威严,“姑娘伤势如何?”
慕容璇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皙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好在夜色与红衣的遮掩并不明显。她连忙压下心中的波澜,再次抱拳,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与局促:“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些许小伤,不碍事。在下南疆慕容氏,慕容璇。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姓程。”程烈言简意赅,并未透露全名。他的目光落在了慕容璇腰间悬挂的一个玉盒上,那里散发着精纯的火属性能量波动,“地心火莲?”
慕容璇见他问起,毫不犹豫地将玉盒取下,双手奉上:“正是。此物乃我机缘所得,若公子需要,尽管拿去,聊表谢意。”她话语真诚,似乎这能让无数火修疯狂的宝物,远不及眼前之人的一个眼神重要。
程烈并未去接,只是淡淡道:“此物于你修行有益,自己留着吧。”他顿了顿,看向火鸦山方向,“此地靠近火鸦山,凶险异常,非久留之地。姑娘伤势不轻,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说罢,他竟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折的帝威余韵。
慕容璇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递出玉盒时,因紧张而渗出的细微汗意。
“程……”她低声念着这个姓氏,冰封多年的心湖,此刻却涟漪阵阵,难以平息。她自幼天赋异禀,心高气傲,对世间男子从不假以辞色,却没想到,在这西域荒芜之地,月夜杀局之下,竟会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连全名都不知的男子,产生如此强烈而莫名的情愫。
“我们……还会再见吗?”她望着空荡荡的沙丘,喃喃自语,美眸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期待与坚定。
她小心地将玉盒收回,服下疗伤丹药,又看了一眼程烈离去的方向,这才转身,化作一道红色流光,消失在戈壁的另一端。只是那惊鸿一瞥的玄色身影,已深深烙印在她心间。
而此刻的程烈,早已将这段小小的插曲抛诸脑后。他立于另一座更高的沙丘之巅,神识全力展开,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向百里之外那赤黑笼罩的火鸦山核心。
美女倾心?于他而言,不过是帝途之上,一片微不足道的浮云。他的眼中,唯有那翻涌的魔气,与即将到来的、决定西域命运的最后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