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战争的号角如同惊雷,炸响了寒川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当林牧之在御书房内以雷霆之势压下求和之声,决意死战时,帝国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然而,压力并非仅仅来自南洋的奥伦特舰队和西南的“雏鹰”基地。在广袤的北部边境,那片与卡尔卡狄亚帝国接壤的、相对平静了数十年的漫长防线上,阴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汇聚。林牧之的豪赌,将卡尔卡狄亚逼到了必须表态的墙角,而那头“铁狮”的反应,将直接决定寒川能否避免最致命的两线作战。
御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林牧之面前的巨幅地图上,代表敌军压力的红色箭头,除了在南洋和西南异常刺眼外,在北部边境,也开始隐隐浮现。皇甫嵩带来的最新密报,让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陛下,”皇甫嵩的声音如同地底渗出的寒气,“卡尔卡狄亚边境驻军异动频繁。其‘钢铁近卫军’主力第三、第七军团已离开常驻营地,向边境重镇‘黑铁堡’方向集结。大量军械辎重正通过铁路日夜不停地输送。我们的边境斥候回报,卡尔卡狄亚的巡逻队数量增加了三倍,态度也愈发强硬,多次越过争议地带,与我守军发生对峙。”
大将军郑知远眉头拧成了疙瘩,拳头砸在北部边境线上:“腓特烈这个老狐狸!果然想趁火打劫!陛下,北线防线绵长,守军虽众,但精锐多已抽调至南洋和西南,一旦卡尔卡狄亚真的大举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工造总局会办陈烁面露忧色:“北线守军装备多为旧式火铳和固定岸防炮,机动性差,若面对卡尔卡狄亚的重甲兵团和新式野战炮,恐怕……”
户部尚书王玄策更是面无人色,几乎要晕厥:“北线……北线也要开战?陛下,国库……国库真的连一粒多余的米都拿不出来了啊!”
林牧之沉默着,手指在北境漫长的防线上缓缓划过。他深知,与奥伦特的海上争锋和西南剿匪已是极限,若此时强大的卡尔卡狄亚再从背后捅上一刀,寒川将瞬间崩盘。他派苏文正送出那份充满诱惑的盟约,本就是一场危险的博弈,意在稳住甚至拉拢这头猛兽。但显然,腓特烈皇帝选择了更狡猾的路径——陈兵边境,施加极限压力,待价而沽,甚至准备伺机咬下一块肥肉。
“卡尔卡狄亚……还没有正式宣战。”林牧之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他们是在试探,在逼迫,想看看我们在重压之下会否屈服,会否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来换取他们的‘中立’。”他抬起头,眼中锐光毕露,“但我们,绝不能示弱!一旦示弱,他们就会像嗅到血腥的鲨鱼,扑上来将我们撕碎!”
他看向郑知远:“郑爱卿,北线不容有失!即刻起,任命你兼任北境防御总制,持朕尚方宝剑,总揽北线军务!”
郑知远虎躯一震,单膝跪地:“老臣领旨!必竭尽全力,稳住北线!”
“不是稳住!”林牧之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是要震慑!要让腓特烈知道,我寒川北境,不是他可以随意觊觎的后花园!”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点几个关键隘口:
“第一,虚张声势,以攻代守!立刻从内地卫所、甚至京营预备队中,抽调所有可用的骑兵和机动部队,番号统一,大张旗鼓向北线集结!多树旗帜,夜间增灶,制造大军云集的假象!命令北线所有要塞、关隘,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守军前出至前沿阵地,进行实弹演习!”
“第二,技术前移,重点防御!陈烁,工造司库存的所有新式‘惊蛰’连发铳、‘破甲’弩机,优先配发给北线最前沿的‘铁山关’和‘鹰嘴隘’守军!将实验性的‘雷火’炮(早期迫击炮)也调拨过去!我们要在局部,形成火力优势,打掉卡尔卡狄亚先锋的嚣张气焰!”
“第三,外交恫吓,以战止战!皇甫嵩,通过秘密渠道,给卡尔卡狄亚军部‘放风’,就说我寒川已与西大陆另一强国(可虚构或暗示波斯)达成密约,若卡尔卡狄亚敢轻举妄动,我将开放西部走廊,借道于他人,直捣其腹地!同时,暗示我们已知晓其与奥伦特某些不可告人的接触,若逼人太甚,我们不介意将相关证据公之于众!”
这是一套组合拳,将军事威慑、技术展示和外交讹诈融为一体,风险极高,但也是绝境中唯一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