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远虎目含泪,重重叩首:“老臣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不破敌巢,誓不还朝!”他起身时,浑身杀气腾腾,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王玄策虽然面色惨白,却也知已无退路,咬牙道:“老臣……老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让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陈烁和皇甫嵩也肃然领命,眼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
然而,就在这同仇敌忾的气氛中,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只见文华殿大学士周文渊不顾侍卫阻拦,颤巍巍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全面战争乃亡国之举啊!国库空虚,民力凋敝,岂能再经得起如此折腾?奥伦特势大,我朝应暂避锋芒,韬光养晦,以待天时啊!如此逞一时之勇,是将帝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啊!老臣……老臣泣血死谏!”
周文渊的哭谏,如同一盆冷水,让激昂的气氛微微一滞。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位同样面露忧色的保守派文官。
林牧之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周文渊,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周爱卿,你的意思,是让朕割地求和,苟且偷生?”
“陛下!非是苟且,乃是权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周文渊叩头不止。
“权宜?”林牧之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决绝,“奥伦特的刀已经架在朕和亿万黎民的脖子上了!你告诉朕,如何权宜?是割让西南?还是献出南洋?抑或,将工造司的心血拱手相送,跪地称臣?”
他猛地一拍御案,声震屋瓦:“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寒川立国数百年,靠的不是摇尾乞怜,而是先祖筚路蓝缕、将士浴血沙场打出来的骨气!今日若退一步,寒川将永无宁日!周文渊,你若是怕了,现在就可辞官归隐!但若再敢惑乱军心,休怪朕不讲君臣之情!”
林牧之的雷霆之怒,让周文渊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其他保守派官员也噤若寒蝉。
“退下!”林牧之袖袍一挥,不再看他们一眼。
旨意迅速传遍京城,并通过驿道飞驰帝国各地。战争的号角,正式吹响。整个寒川帝国,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军队调动,粮草集结,工坊日夜轰鸣,一股悲壮而决绝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国家。
然而,在全面战争的帷幕拉开之际,阴影也随之而来。皇甫嵩在部署“暗刃”任务时,接到一条密报:保守派官员近日与某些背景复杂的商贾接触频繁,而西南叛军似乎也得到了新的、来源神秘的资助。同时,慕容铮依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全面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寒川帝国这艘巨轮,义无反顾地驶向了命运的惊涛骇浪。然而,前方的迷雾中,不仅有着强大的敌人,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陷阱与背叛。郑知远能否迅速平定西南?赵破虏能否在海上击败强敌?而帝国内部,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又会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怎样的破坏力?这一切,都将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揭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