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越来越亮,黑雾反倒往黑石里缩,顺着伤口往猴三身子里钻。向福贵死死按着石头,嘴里絮絮叨叨:“猴三,别怕,哥陪你……咱拉着这群人一起垫背!”
牧尘急得满头汗,肩上的神木灵叶飘到头顶,绿光忽明忽暗的,压根冲不破黑雾。
他瞅见旁边摔碎的药瓶,里头的硫磺粉撒了一地,突然想起程大夫说过硫磺能驱邪,立马冲老向头喊:“火!快拿火来!”
老向头反应快,一把抓过墙角的火把,卯足劲往黑雾里扔。
火把刚沾到黑雾,就“腾”地烧起来,黑色的雾气被火一燎,发出“滋滋”的怪响,跟烧着了的头发似的,呛得人直捂鼻子。
向福贵被火燎得惨叫一声,胳膊上的衣裳都烧着了,可他按石头的手反倒更紧了。
黑石上的红光突然炸开来,猴三的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唰”地睁开——那哪是人眼?全黑的,连一点眼白都没有,跟俩黑洞似的,透着股能冻死人的寒气。
猴三睁眼的瞬间,整个堂屋静得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响。
那双全黑的眼珠子转都不转,扫过惊慌的人群时,没有半分活人的温度,只有像寒潭似的冷意。
可当视线落到向福贵身上,那股子邪劲竟淡了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辨认熟人。
“猴三……是你吗?”向福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试探着伸手去碰他的脸——冰凉,没有一丝活气,可这具身子确实在动。下一秒,猴三的手动了,僵硬地抬起来,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
“哈哈!活了!你真活了!”向福贵瞬间疯魔了,抱着猴三的肩膀狂笑,眼泪鼻涕混着血污糊了满脸,“我就知道,这石头能救你!咱不垫背了,咱走!”
他攥着猴三的胳膊,颤声试探:“猴三,抬抬手——就像以前咱掰手腕那样。”话音刚落,猴三的胳膊僵硬地抬到胸前,动作滞涩却精准。向福贵心头一热,又说:“往门口走,护着哥!”
牧尘盯着猴三胸口的黑石,灵叶的绿光突然晃了晃,映出石头内部缠绕的黑气——那气息,和他上次在矿洞深处感应到的母皇气息一模一样。
他猛地想起程大夫说过的话:“矿洞深处的母皇,靠阴脉的死气活着,而星辉石是阴脉的‘钥匙’——它们本就是一条根上的东西,石头沾了死气,就能引动母皇的力量。”
“他不是活了!是被石头引的母皇死气控住了!”牧尘急得大喊,灵叶朝着猴三飞过去,“这是‘活尸’,留不得!而且黑石带着母皇的气息,一旦离开矿洞,会把蚀虫全引出来!”
可没人敢上前——谁也不想对上这双眼黑如墨的怪物。叶老大的小弟们早跑得没影,村里的后生们攥着火把,手都抖得快握不住了。
向福贵见猴三真听自己的,底气更足,拍着他的后背嘶吼:“猴三,咱走!谁拦就揍谁!”
猴三“唰”地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可力气大得吓人。
老向头举着火把想拦,被他一把推得飞出去,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程大夫刚掏出银针,猴三已经护着向福贵往门口冲,路过牧尘身边时,黑石突然“嗡”地一声,一股黑气弹开灵叶,把牧尘震得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