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平南王府张灯结彩,盛大的庆功宴如期举行。
宴会设在王府开阔的演武场上,篝火熊熊,烤肉飘香,人声鼎沸。
主角自然是立下赫赫战功的韦氏狼兵将士们,他们穿着崭新的军服,胸前戴着象征荣誉的红花,一个个挺胸抬头,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兴奋的光芒。
平南王司徒星河高坐主位,亲自举杯,为将士们庆功,声音洪亮,意气风发。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今晚这场宴会,另一个隐形的中心,是端坐在平南王下首,始终面带从容微笑的镇国郡主——司徒清漓。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各大土司的代表,以及南疆各系驻军的将领们,开始端着酒杯,络绎不绝地走向清漓的席位。
“郡主,末将敬您一杯!韦将军此次大获全胜,真乃我南疆军人之楷模!日后郡主若再有这等剿匪平患、扬我军威的差事,可千万记得我们桂林苗寨的儿郎啊!他们个个都是山中猛虎,就缺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一位身材魁梧的苗族土司声音洪亮,率先开口,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清漓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里面是南疆特有的,后劲颇足的米酒,她笑容不变,朗声道:
“蒙土司厚爱,清漓记下了。将士们保家卫民之心,清漓感同身受。”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好!郡主豪爽!”那土司见状,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也痛快地干了自己杯中酒。
他这一开头,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
“郡主,我们彝家勇士也绝不落后于人!”
“郡主,末将麾下的水师弟兄们,早就想会会那些水匪海盗了!”
“郡主,我们虽驻守内地,但剿灭山匪流寇亦是分内之事,但凭郡主差遣!”
敬酒的人一拨接着一拨,言辞或许各异,但核心意思高度统一,韦氏狼兵跟着郡主您吃了肉,我们看着眼馋,下次有这种既能立功又能发财(清漓厚赏狼兵的消息早已传开)的好事,务必带上我们!
清漓对于今天这种场面,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说是她一手促成的。
三天前,在她将剿匪所得财物一半划拨给韦应袭,并刻意将“郡主出手阔绰,有功必重赏”的风声放出去时,她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完美树立起“跟着郡主有肉吃”的金字招牌。
南疆势力盘根错节,除了王府直系军队,这些土司私兵(狼兵)以及各地驻军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想要真正掌控南疆,推行自己的政令,光靠王府的名义和父王的支持(还时灵时不灵)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将这些武装力量尽可能多地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现在看来,效果显着。这些土司和将领们,都是聪明人。
天下承平日久,大规模战事几乎没有,军队想要立功升迁,难度极大。
而剿匪,尤其是清漓这种情报精准、计划周密、战果丰厚还能拿到巨额“战利品”分成的剿匪,简直是送上门的肥差。
哪个带兵的人不想让自己的部下有这样的机会?哪个当兵的不想凭借军功光宗耀祖?
所以,他们放下身段,趁着庆功宴的机会,向这位年轻的郡主表达效忠(或者说合作)的意愿,也就顺理成章了。
清漓心中清明,脸上笑容愈发和煦。
对于每一杯敬酒,她都来者不拒。她这具身体似乎天生对酒精免疫力极强,加上前世练就的酒量底子,竟是千杯不醉。
一杯杯烈酒下肚,她面色如常,眼神清亮,谈吐清晰,应对自如,让那些本想借酒试探或者存心看她出丑的将领们,心中更是凛然,不敢再有丝毫小觑。
除了建设新城和改革盐课,清漓心中一直还酝酿着一个更大的计划——海外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