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世界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天,农庄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期。林越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巩固了农庄与堡垒之间的连接,两个地点之间的能量流动变得更加顺畅高效。奥术长剑现在不仅能控制农庄的各个系统,还能远程调用堡垒的部分功能。
“能量传导效率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二,”向导在通讯中汇报道,“堡垒的防御矩阵现已与农庄的防护法阵完全同步。”
林越站在农庄主屋的屋顶,感受着两个地点之间稳定的能量流动。从这个制高点,他能看到农庄的全貌——新开垦的田地里生长着艾琳培育的净化植物;格鲁姆设计的奥术傀儡正在修建新的围墙;卡兰训练的防卫队在边界巡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他内心的不安却与日俱增。教团的沉默太过反常,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而且那个神秘的“先驱者”警告信号再也没有出现,仿佛从未存在过。
“继承者,”夜影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锁眼’总部传来了新情报。”
林越从屋顶跃下,轻盈落地。与堡垒的深度连接让他的身体素质有了显着提升,这种高度在过去会让他双腿发麻,现在却如履平地。
夜影递过一个数据水晶:“总部破解了部分从教团成员身上缴获的加密信息。他们似乎在寻找某个特定目标,而不是盲目破坏。”
林越将数据水晶插入便携读取器,全息投影上显示出破译的信息片段:“...钥匙持有者...血脉追溯...最后的门扉...”
“这些术语你有头绪吗?”他问夜影。
精灵皱眉思索:“‘钥匙持有者’可能指的是像你这样的认证器使用者。‘最后的门扉’...我在某本禁书中见过这个说法,据说那是奥术联合会封印的最终秘密,一个连接所有世界的枢纽。”
林越心中一动。如果教团在寻找这个“最后的门扉”,那可能与对抗收割者有关。也许他们不是在盲目崇拜深渊,而是在寻找另一种应对收割者的方法,只不过选择了错误的方向。
“我们必须先于教团找到这个‘门扉’,”林越下定决心,“如果它真的存在。”
当天下午,林越在堡垒的时间密室内开始了寻找“最后的门扉”的尝试。先驱的身影再次出现,但这次他的表情比以往更加严肃。
“你确定要追寻这条道路吗,继承者?”先驱问道,“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关闭。”
“如果教团在寻找它,那么我们必须先他们一步,”林越回答,“而且,对抗收割者可能需要利用所有可用的资源。”
先驱叹息一声:“最后的门扉不是地点,也不是物体,而是一个概念——它是奥术联合会最伟大的成就,也是最深的悔恨。”
随着先驱的话语,时间密室中浮现出古老的记忆片段:奥术联合会的法师们打开了一道横跨多元宇宙的大门,无数世界的知识和力量自由流动,文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但随之而来的是混乱和冲突,不同世界的法则相互碰撞,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
“我们太过专注于能否做到,从未思考是否应该做到,”先驱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悔意,“最终,我们不得不亲手关闭了那扇门,并将钥匙分散到各个世界。”
林越注视着那些记忆片段,内心受到极大震撼:“那么‘最后的门扉’就是那扇被关闭的多元宇宙大门?”
“正是,”先驱点头,“教团相信,重新打开那扇门,引入所有世界的深渊能量,可以创造一个足够‘混乱’的宇宙状态,从而让收割者无法锁定目标文明。”
“这种方法会毁灭无数世界!”林越震惊道。
“在他们看来,这是必要的牺牲,”先驱沉重地说,“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如果能够控制门扉的开启,或许可以建立真正的跨世界联盟,集中所有文明的力量对抗收割者。”
这个想法与林越不谋而合。但他也明白,这种力量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重蹈奥术联合会的覆辙。
“钥匙在哪里?”他最终问道。
“分散在七个主要堡垒中,”先驱回答,“你的农庄是前哨站,不持有钥匙碎片。但作为完全同步的继承者,你可以感应到其他钥匙的位置。”
随着先驱的指引,林越将意识沉入奥术长剑,感受着多元宇宙中与其他认证器的微弱连接。大多数连接都非常遥远且模糊,但有一个异常清晰——就在艾瑟兰世界,距离农庄并不遥远。
“最近的一个钥匙碎片在精灵王国首都,”林越睁开眼睛,“在‘银辉之城’。”
这个发现让他既兴奋又忧虑。兴奋的是钥匙碎片如此之近;忧虑的是要获取它,必须进入艾瑟兰最强大的王国之一,而他对那个世界了解有限。
离开时间密室后,林越立即召集核心成员开会,分享了这一发现。
“银辉之城...”夜影的表情复杂,“那是‘锁眼’总部所在地,也是教团活动最频繁的区域之一。如果我们去那里,等于自投罗网。”
卡兰握紧剑柄:“但若是教团先得到钥匙碎片,后果不堪设想。风险再大,也值得一试。”
艾琳则提出另一个问题:“精灵王国对人类并不友好,特别是对持有奥术遗产的人类。我们如何进入银辉之城而不引起怀疑?”
格鲁姆兴奋地跳起来:“伪装!我可以改造一些奥术装置,让我们看起来像普通的商队!”
经过激烈讨论,最终决定由林越、夜影和卡兰组成小队前往银辉之城。艾琳和格鲁姆留守农庄,负责维持日常运作和与其它世界的通讯。
为了这次行动,林越通过GEIc渠道获取了地球上的先进伪装技术,结合格鲁姆的奥术改良,制造出了能够改变外观和能量特征的装置。他们伪装成一支从远方来的贸易代表团,携带一些农庄特产的净化植物和奥术工艺品作为掩护。
出发前夜,林越独自来到农庄的最高点,远眺深渊裂隙的方向。紫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醒目,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
“担心明天的行动?”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夜影。
林越没有回头:“我在想,如果奥术联合会当初没有打开那扇门,现在的宇宙会是什么样子。”
“历史没有如果,继承者,”精灵走到他身边,“我们只能在前人留下的道路上继续前行,尽力避免重蹈他们的覆辙。”
两人沉默片刻,夜影突然问道:“你信任我们吗,继承者?信任卡兰、艾琳、格鲁姆...信任我?”
这个问题让林越微微一怔。他转头看向夜影,月光下精灵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我信任你们的能力和承诺,”林越谨慎地回答,“但信任是相互的,也需要时间的考验。”
夜影轻轻点头:“明智的回答。那么让我告诉你一件事——‘锁眼’派我来农庄,不仅仅是为了合作。我的另一个任务是评估你的威胁等级,并在必要时...采取行动。”
林越的心沉了下去,但表面保持平静:“那么你的评估结果是什么?”
“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继承者,但这不一定是缺点,”夜影的嘴角微微上扬,“理想主义者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可能性。而我个人认为,杀死可能性总是比培育它要容易得多,但也无趣得多。”
这个回答让林越稍感宽慰,但他也明白,夜影的忠诚首先属于“锁眼”,其次才可能是农庄。在这种跨世界的博弈中,纯粹的信任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清晨,伪装好的小队出发前往银辉之城。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没有使用堡垒的传送功能,而是选择了传统的旅行方式——一辆由地行鸟拉动的篷车。
旅途的前两天相对平静。他们沿着贸易路线前行,偶尔遇到其他旅行者,都没有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卡兰的骑士风度、夜影的精灵特征和林越的人类外貌,组合成一个看似普通的跨种族商队。
然而在第三天傍晚,当他们在一处偏僻的山谷扎营时,异常情况发生了。
“有人跟踪我们,”卡兰在巡视周围后低声报告,“从今天中午开始,至少有两人轮流尾随。”
夜影闭目感应:“不是教团成员,他们的能量特征更像是...同行。”
“锁眼?”林越皱眉。
精灵摇头:“不像是总部的风格。可能是自由情报贩子,或者某个贵族的私兵。”
为了验证这一情况,林越悄悄激活了奥术长剑的感应功能。通过剑身,他能感知到周围的生命能量特征。果然,在距离营地约五百米的地方,有两个模糊的能量信号正在监视他们。
“要处理掉吗?”卡兰的手按在剑柄上。
“不,先观察,”林越决定,“如果他们只是监视,不必打草惊蛇。”
这一夜相安无事。第四天,他们继续赶路,而那两名跟踪者依然保持距离跟随。
中午时分,他们抵达了一个名为“白石镇”的小型定居点。这里是前往银辉之城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后一个能补充物资的地方。
小镇比想象中要繁忙,街道上挤满了各种族裔的行人。林越注意到,许多人都佩戴着相同的符号——一个被荆棘环绕的月亮。
“月荆棘教派,”夜影低声解释,“一个近年兴起的神秘宗教,宣称月亮是通往神域的门户。他们在精灵贵族中有不少信徒。”
林越感到一丝不安。这种新兴宗教往往是教团用于渗透和控制的幌子。
在小镇的市集上,他们采购了一些补给品。就在准备离开时,一个意外发生了——一名看似普通的精灵老者突然冲向林越,塞给他一个卷轴,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篷车后,林越检查了那个卷轴。上面用一种古老的精灵文字写着一行字:“月影之下,真理待揭。速至沉影废墟,事关门扉。”
夜影看到卷轴后脸色大变:“这是‘影语者’的密文,一个传说中致力于保护奥术遗产的秘密组织。他们极少主动接触外人。”
“沉影废墟在哪里?”林越问道。
“距离这里不到半日路程,是一处奥术联合会的遗迹,”夜影回答,“但这很可能是个陷阱。教团经常利用影语者的名义引诱目标。”
林越沉思片刻。明知可能是陷阱,但“门扉”这个词让他无法轻易忽视这个信息。
“我们去沉影废墟,”他最终决定,“但做好应对埋伏的准备。”
调整路线后,小队向着沉影废墟方向前进。跟踪他们的那两人依然尾随,但距离拉得更远了。
沉影废墟位于一片荒芜的丘陵地带,残破的建筑群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这里的奥术能量异常紊乱,林越手中的长剑不断发出轻微的震动。
“能量场很不稳定,”他警告同伴,“小心点。”
他们谨慎地进入废墟中央,那里有一个相对完整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立着一座破损的奥术导师雕像,手中原本应该握着法杖的位置空空如也。
“我们到了,然后呢?”卡兰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雕像后方走出。那是一位穿着朴素灰色长袍的老年精灵,他的眼睛如同历经沧桑的星辰,深邃而睿智。
“感谢你们的到来,继承者,”老者向林越微微躬身,“我是马尔文,影语者的现任领袖。”
林越握紧长剑:“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马尔文微微一笑,伸出手掌,上面浮现出一个复杂的奥术符号——与林越在堡垒中见过的影语者标志完全一致。
“我们一直在观察你,继承者,从你接受农庄的那一刻起,”马尔文说道,“你的成长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你找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林越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