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页翻阅，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陈默的报告中，确实有多处“巧合”：12月15日日军清剿前，他率队提前2天撤离城西仓库；12月20日日军突袭城南兵工厂，他却在前一天完成爆破任务撤离。
这些“巧合”，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通敌”的铁证。
苏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快速在报告上标注“疑点”，却在旁边用铅笔轻轻画了一个“△”——这是她与组织约定的“需解释”标记，意为“需为陈默的行动寻找合理借口”。
她想起陈默曾在报告中提到“主要是依靠南京复兴社地下潜伏人员提供的情报”，这或许是为他辩解的最好理由——既不会暴露陈默的真实身份，又能解释他“提前撤离”的原因。
第二天清晨，苏晴将整理好的报告送到戴笠办公室，语气沉稳：“戴老板，陈处的报告中，多次提到‘主要是依靠南京复兴社地下潜伏人员提供的预警情报’，尤其是日军清剿前，潜伏人员曾多次传递‘日军动向’的消息。这些情报来源都有记录，只因为潜伏人员身份敏感，故没详细标注。”
戴笠接过报告，目光落在“复兴社地下潜伏人员预警”的标注上，眉头渐渐舒展：“我差点忘了，南京还有我们的潜伏人员。陈默能提前撤离，应该是潜伏人员帮的忙。毛人凤，你看看，这就是证据，不要动不动就怀疑自己人。”
毛人凤接过报告，脸色有些难看，却也只能点头：“是我多虑了，没想到陈默还能联系上南京的地下潜伏人员，他倒是一个人才。”
一场危机看似化解，苏晴心里却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毛人凤的质疑像一颗种子，已经埋在了戴笠的心里，只要陈默的行动再有任何“反常”，这颗种子就会立即发芽。
她必须尽快将“陈默被质疑”的消息传递给南京地下党，让陈默注意收敛，避免引起更多怀疑。
当天下午，苏晴借着送文件的机会，将写有“毛人凤质疑陈默，戴笠虽未深究，但已埋下怀疑种子，近期需减少主动破坏行动，隐蔽潜伏”的纸条，通过茶馆联络员传递给南京地下党。
她不知道陈默能否收到消息，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陈默，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南京城南的教堂里，陈默正率队准备转移。
南京地下潜伏（实为地下党组织）联络员小林，突然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重庆戴老板质疑你的行动，毛老板进言彻查，需减少行动，隐蔽潜伏”。
陈默心里一震，手里的烛火险些掉落——他没想到，小黎的被俘竟然会引发重庆的质疑，更没想到毛人凤会借机针对他。
“队长，怎么了？”老王问道。
陈默将纸条递给老王，语气凝重：“重庆那边怀疑我们了，毛老板要彻查。从今天起，我们暂停所有破坏行动，转入隐蔽潜伏，只收集情报，不再主动出击。”
队员们沉默地点点头，教堂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燃烧声。
陈默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心里满是复杂——敌后潜伏本就九死一生，如今又加上重庆的质疑，他的处境更加艰难。
但他不能退缩，为了小黎，为了剩下的队员，更为了与苏晴在重庆相会的约定，他必须活下去，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打开加密笔记本，在烛火下写道：
“1938年1月5日-6日，队员小黎被俘，虽未暴露核心信息，但引发重庆质疑。毛人凤向戴笠进言，以‘与俘虏频繁接触’‘行动反常’为由，要求彻查我。苏晴通过组织传递消息，戴笠虽暂未深究，但怀疑已埋下。当前小队仅剩6人，奉命暂停破坏行动，转入隐蔽潜伏，重点收集日军情报，避免暴露。需尽快转移至新据点，联系南京地下党核实小李情况，同时减少与外界接触，化解重庆质疑风险。”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将其藏进怀里。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教堂的屋顶，也覆盖了南京城的伤痕。
陈默知道，这场因质疑引发的危机才刚刚开始。他必须更加谨慎，更加隐蔽，在日军清剿和重庆质疑夹缝中，继续坚守谍战潜伏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