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寺?”陈珏对庐山不能说是不知所以,也只能说是一无所知了。
前世的时候,知道西林寺还是因为《题西林壁》知道大林寺还是因为《大林寺桃花》,甚至很多人不知道这两首诗的名字的,都没听说过这两座古刹,其中大林寺哪怕是知道,也不一定知道坐落在庐山。
如今,庐山竟然还有一座东林寺,着实让陈珏大开眼界。
【还有?西林寺,大林寺,东林寺!一脉相承?】
【怎么莫名有种起名废的感觉(笑哭)JpG。】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大林寺住持叫了尘,西林寺住持叫了凡,不知道东林寺的主持叫什么。】
【百度上说东林寺比西林寺早建三十年,是庐山最老的寺庙!】
观光车在山门前停下时,众人都有些意外,不同于大林寺的金碧辉煌,西林寺的住持迎接,东林寺只有两个小沙弥在清扫石阶上的落叶,竹扫帚划过青石板的沙沙声,竟成了最隆重的迎接。陈珏下车时,恰好有一缕阳光穿透雾霭,照亮山门上“东林寺”三个斑驳的颜体大字,墨迹里仿佛渗着千年松烟。
【???这也太朴素了吧?跟西林寺的鎏金佛像差太多了!】
【这才是古寺该有的样子,连扫地僧都透着禅意!】
【注意看!那个扫落叶的小沙弥,袈裟还打着补丁呢!】
【懂行的来了!这是唐代原构,门匾还是柳公权的真迹!破的是岁月,不是排场!】
看到一行人进入东林寺,门口的僧人也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合掌礼,便继续洒扫。
穿过天王殿,只见院内古柏森森,数十位僧众在树下打坐,衣袂被山风掀起时,露出补丁摞补丁的僧袍。更奇的是大殿前的香炉,里头插着几束带露的野菊,青烟寥寥,不像在焚香,倒像在燃一捧晨光。
刘承乾刚想开口,陈珏忽然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镜头跟着他的目光转向大殿廊下,一位灰袍老僧正蹲在墙角,用竹刀在青石板上刻着什么,身旁放着个盛着朱砂的瓦盆,晨光在他霜白的眉睫上凝成细珠。
陈珏放轻脚步走近,发现石板上已刻出【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两句,笔画间嵌着昨夜的露水。老僧抬头时,眼角的皱纹像古柏年轮般深刻:“陈学统见笑了,老衲字丑,权当磨心。”
【对比昨天西林寺的商业化,东林寺简直是清流!】
【这不是昨天陈先生才在大林寺写出的佛偈吗?】
【看石板右侧!还刻着水能生月即离尘呢!是昨晚水阁论禅的句子!】
【看来东林寺虽然传统,但是同样保持了与时俱进啊。】
【这会不会是东林寺的策略啊?毕竟昨天大林寺和西林寺都被陈先生给一顿痛批。】
【也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注意看大师的指甲!全是磨出的茧子,是真的常年刻经啊!】
【你们看,这位禅师一定是很早就在这里雕刻了,旁边还有昨天陈先生的诗,很多都是晚上在西林寺水榭之中与了凡主持辩经时提出的,现在都刻出来了,一定是昨晚挑灯夜战,单凭这一点,我就愿意相信他。】
“敢问大师法号?”
听到面前的禅师叫出自己名字,并且还雕刻了不少昨天自己游庐山时的词句,见到东林寺与昨天大林寺西林寺截然不同的面貌,陈珏同样面露恭敬,轻声问到。
“贫僧了缘。”
了缘大师放下竹刀,用衣角擦了擦手,行了一个合十礼:“贫僧昨日得到消息,陈学统莅临庐山,提出了不少新思想,其中很多观点实在是让贫僧叹为观止,便自作主张的雕刻出来,还请学统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