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就是一个循环。】
徐家家主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半步,他身后的世家子弟们个个脸色铁青,却偏偏找不出反驳的话,眼前的瀑布就在那里,用雷霆万钧的声势,印证着陈珏口中那个“水往上游”的道理。
东宫,刘承渊哼了一声,对身旁的司徒羽说道:“这徐家也就这样了,三言两句便被陈珏给辩的哑口无言。”
司徒羽同样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他早就知晓,上次亲去豫章,自己就已经将江右世家的能力摸的八九不离十,但是这次想着怎么是徐家的家主,应当能与陈珏过上两招,却没想到刚一开口直接就被秒杀了。
也是,自己都拿不下陈珏,这帮臭咸鱼烂鸟蛋又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此刻,庐山瀑布的轰鸣透过电波传遍大华国每一个角落,从都城高阁到乡野茅屋,无数人望着屏幕里的身影,内心澎湃,更有人默默握紧了拳头。
原来这世上最震撼的,从来不是山水之奇,而是有人能以笔为剑,以诗为虹,在天地间劈开一条路,让所有困于深潭的水,都看到往上走的光。
陈珏闭上眼,任由山风灌满衣袖。半年来的郁结仿佛真的随着瀑布倾泻而出,落进深潭,又化作虹影升腾。他知道,世家的反扑不会停止,但当这首诗传遍九州,当无数双眼睛透过直播看到了“银河落九天”的气势,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改变。
就像这瀑布,千年以来,看似只是水的轮回,实则每一滴飞溅的水珠,都在雕刻着新的山河。
陈珏不再理会徐微雨,开口缓缓吟诵。
“西登香炉峰,南见瀑布水。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
欻如飞电来,隐若白虹起。初惊河汉落,半洒云天里。
仰观势转雄,壮哉造化功。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
空中乱潈射,左右洗青壁。飞珠散轻霞,流沫沸穹石。
而我乐名山,对之心益闲。无论漱琼液,还得洗尘颜。
且谐宿所好,永愿辞人间。”
从西面登上香炉峰,向南望见瀑布高挂在山前。水流直下达三百丈,沿着山谷奔涌前行几十里。速度快如风驰电掣,隐约之中宛如有白虹腾空。乍以为是银河从天上落下,弥漫飘洒在半空中。仰观瀑布那气势真雄奇啊,这是神灵造化之功!再大的海风也吹不断,江上月光却能直透其中。
水流在空中任意飞溅,冲刷着两侧青色的石壁。飞腾的水珠散发彩色霞光,水沫在巨石上沸腾。我本来就最爱游赏名山,面对此景心胸更宽广。不必像服琼浆一样成仙,此水已足以荡涤尘俗。遁世归隐本是我夙愿,只想久居此地永辞人间。
陈珏的吟诵声如古玉相击,被山风与瀑鸣托举着,透过直播传遍大华国。他声线温润却自带穿透力,每一个韵脚落下时,观景台四周竟静得只剩水流轰鸣,连徐微雨带来的世家子弟都忘了驳斥,只怔怔望着那个在虹影中吟诗的青衫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