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今日的崔平,不过是一个小小序曲,这些世家与自己之间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诗词较量,而是革新与守旧的激烈碰撞。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锦服老者,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之下,缓步走来。
看到老者的一瞬间,李儒枚与李儒柯脸色一变,起身迎了上去,身后的李逸雅悄悄走到陈珏身边,轻声说道:“陈大哥,这是湖南的巡抚,陶令瞿。”
听到这个名字,陈珏眼角一跳。
之前在青城山,除了崔家颜面尽失之外,另一位晚节不保的,名叫陶令溏。
自己这是什么运气,怎么与自己有间隙的人今天都凑到一起了。
难道今天真的不是给自己设的局?
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儒枚,陈珏心中暗自怀疑。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先要度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其他。
“今日是吹得什么风,竟然在这君山遇到陶抚台。”
李儒枚拱了拱手,笑着问道。
“崔太守与我相交莫逆,不日即将改任,我自然是要来践行一番,不想竟然在此遇到李文宗与李诗宗,还请移步,让我聊尽地主之谊。”
陶令瞿面带和煦的笑容,如同旧友重逢一般,连连拱手。
“不过我刚刚在远处看到,此地剑拔弩张,诸位这是在此作甚?”
如此问着,目光却是投向了陈珏的方向。
崔平见到陶令瞿,脸色稍缓,却仍梗着脖子道:“陶抚台来得正好,且评评理,这陈珏……”
陶令瞿抬手打断他的话,笑着招呼众人:“先莫论是非,方才路过‘君澜’,已命人备下酒菜,咱们边吃边聊。”说罢,不容分说便引着众人往酒楼而去。
待众人落座,珍馐美馔流水般上桌。陶令瞿端起酒杯,目光扫过陈珏,意味深长道:“这位俊杰,便是最近风头无两的天民学统陈玉修吧。”
陈珏将手边的茶盏放下,微微拱手说到:“陶抚台有礼了,正是陈某。”
“陈学统在青城山上的风采,我可是听闻舍弟多次提起,对于陈学统的学说与志向,同样也是敬佩的紧啊。”
陈珏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陶令瞿真的是赞同自己的学说,他如今对自己一个劲的吹捧,接下来只怕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老夫近日有所耳闻,贵派主张太过激进,长此以往,怕是要让传统根基动摇。诗词革新、思想变革固然重要,可若操之过急,失了分寸,华国传承百年的文脉恐将遭受冲击,世家之心亦会因此而寒啊。”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陈珏身上。陈珏神色不变,放下酒杯。
“天下之治,有因有革,期于趋时适治罢了。所谓道在日新,艺亦须日新,新者生机也;不新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