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荆州之战(1 / 2)

建康。

寒潮自江面席卷上岸,风刮得营帐猎猎作响。

孙权拍案而起:

“荆州之地,不取我吴者取之!

今曹操退隐,曹昂初统大权,此乃千载良机!”

鲁肃急忙跪前:

“主公且慢!荆州虽表面属于刘琮,但实则——

自曹操派兵接管后,粮道、军权皆归于邺城。”

陆逊亦拱手:

“曹植先前在荆州安抚士族,人心向魏。

若主公贸然攻打,只怕进不得、退不得。”

孙权咬牙:

“我江东若不夺荆州,如何与曹魏分庭抗礼?!”

吕蒙冷声:

“主公若心意已决,末将愿为先锋。”

风声呼啸,吹散了帐内最后一点犹豫。

孙权猛地甩袖:

“传令——全军备战!”

荆州之战,在江东蓄势已久的绝望与野心中,终于爆发。

荆州边境。

曹家派驻的守将曹洪、钟繇坐镇荆南,粮道由曹仁系统安排,水军操练由曹家亲兵负责。

孙权大军压境时,意外地发现:

荆州城门紧闭,却并未派兵迎战。

陆逊脸色剧变:

“主公,荆州的军心……并不愿与曹魏翻脸。”

孙权额头青筋暴起。

“刘琮这个软骨头!”

实际上——

荆州士族在曹植来访时心已定。

曹植的柔情、文雅、对荆楚士族的敬重,让他们相信:

——站魏家,是最稳妥的。

因此荆州“守城不战”,忠于刘琮,却更忠于保命。

这等局面,孙权根本打不进去。

徐州下邳。

夜雨如注,刘备捧着从荆州传来的信,久久不语。

“主公,江东大军犯境!”

张飞拍桌而起,“这是欺我兄弟太甚!”

诸葛亮却淡淡摇扇:

“主公意下如何?救,还是不救?”

刘备胸腔一阵抽痛。

他想起当年曹操救他于危局,托付徐州;

想起曹操数次劝他休养生息、辅佐朝廷;

想起自己离曹操越来越远……

如今若插手荆州,会不会真的……背信?

刘备颤声道:

“荆州百姓是无辜的……我怎能看他们被战火吞没?”

诸葛亮抬起头,那双眼睛深得像能照见命运:

“主公,你心中仍是那一路逃荒、替人打井换饭吃的仁者。”

刘备闭上眼:

“备……出兵。”

诸葛亮无声叹息。

仁者的选择,是天赐的,也是天夺的。

江夏外。

刘备军与孙权军遭遇。

谁都没想到——

真正与刘备交手的并不是孙权本人,

而是吕蒙。

吕蒙调集的江东新军训练精良,而刘备军久守徐州,远非昔日雄锋。

两军厮杀数日,刘备愈战愈觉心虚:

——荆州的守军为什么迟迟不出援?

直到某个夜晚,哨兵来报:

“主公!荆州守将……关城不出!”

刘备几乎站不稳。

原来曹家提前布局得如此严密。

吕蒙见势大好,抓住战机连攻三座营寨。

最终刘备在混战中被乱箭射中,左臂中三箭,胸口受重击,被张飞、法正拼死救回。

“主公!”

“兄长!”

刘备昏迷前喃喃一句:

“……我终究……负了大哥……”

血从口角流下。

那一刻,他的心被撕裂的不仅是伤口,更是二十年的信念。

徐州。

刘备危在旦夕。

帐中烛火摇曳,诸葛亮、张飞、法正跪在榻前。

刘备虚弱睁眼,看着诸葛亮,泪落如雨。

“孔明……

我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

是百姓。”

诸葛亮眼眶通红:“主公,静养便好,千万莫言此话。”

刘备微笑,但笑中带血:

“我无颜再见……兄长了。

既无大志……便无大命……

我身死,徐州当以民为先。

孔明……此后……便由你……辅翼……江左或北地……皆由你……择其善者……”

张飞哭成泪人:

“二哥他若在,一定不让你去冒险的啊……”

刘备轻轻握住张飞的手,艰难道:

“翼德……莫与江东再战……

此生……我累你们太多……”

法正忍不住伏地大哭。

刘备望着诸葛亮的眼神越来越轻、越来越淡:

“孔明……日后……若能见……大哥……替我……道一声……”

烛火在风中摇曳。

“……刘备……谢你们……”

暗夜里,一声叹息如风吹散。

仁者一生,为仁而死。

刘备重伤撤军后,孙权本以为荆州必破。

谁知荆州在曹家严密掌控下:

城不战

民不动

粮道不断

整体像一块铁板

孙权攻打月余,粮尽病生,士气低落。

陆逊劝:

“主公,荆州非昔日荆州,如今是‘魏之南屏’。

再攻,不过自损。”

孙权怒吼,却终究放下拳头:

“……撤军。”

江东再一次梦碎荆州。

而这一战——

曹家的布局彻底稳固南方。

荆州士族再无二心。

荆州成了曹昂战略体系中最坚固的一环。

消息传到洛阳。

曹植握着酒杯,呆了许久。

“玄德兄长……竟如此去了?”

他放下酒杯,轻声:

“世道再无真仁者了。”

邺城。

曹丕沉默很久才吐出四个字:

“诸葛亮……可怕。”

世子府。

曹昂看着信,久久不语。

司马懿道:

“主公何忧?荆州得安,江东折损,乃我之利。”

曹昂轻声:

“只是……大哥的一位兄弟,死得太苦。”

司马懿沉默。

曹昂抬起头,目光如铁:

“从今日起,曹魏的敌人……只有江东。”

徐州城外,细雨如丝。

刘备遗体送回徐州后,诸葛亮亲自选了一处背山临水的静地设灵。

山风寂寂,树叶沙沙。

灵前只摆三物:

张飞亲自挂上的“桃园誓”木牌

诸葛亮写的“汉室遗臣”白绫

刘备生前常佩的破旧剑鞘

诸葛亮日夜守灵,不解冠带,面容憔悴。

张飞饮酒三日,无人劝得住,最后跪在灵前大哭两夜,哭得几乎断气。法正更是肝肠寸断,一夜之间白了几缕头发。

徐州百姓自发前来吊唁,数千人跪满山道。

人人都说:“玄德公是好人,他若在,天下不会苦。”

消息送到谯县逸园时,曹操正坐在廊下喂鱼。

那一瞬,他的手指一抖,鱼食洒了一地。

风吹来,吹散池面,也吹皱曹操的心。

郭嘉在旁,看着曹操沉默许久。

良久,曹操低声道:

“我以兄待之……他终究还是先我而去。”

他望着冬日枯枝,喃喃自语:“玄德……是我这乱世里见过最像‘仁君’的人。”

曹昂劝道:

“父亲节哀……玄德公……一直敬您如兄。”

曹操闭上眼:“是。所以我要亲自送他一程。”

建安二十五年暮冬。

曹操与曹昂自邺城亲自备车,随行者不过寥寥数十骑,是哀礼,不是威仪。

百官闻之大惊:“魏公竟为刘备奔丧?!”

曹操淡淡道:

“他刘备不为诸侯,

为我兄长。”

曹昂握拳,明白父亲这一程,代表着曹家对刘备最后的尊敬,也代表曹魏承认刘备为“义”的象征。

马蹄踏雪,一路无人喧哗。

这一日的邺城百姓纷纷到街头跪送:

“玄德公仁厚,魏公此行,当得也。”

灵堂外。

诸葛亮身着麻衣,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却以为是徐州官吏来通报。

直到他掀帘——

曹操,立在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