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折返朝歌,刚踏入议事厅就冲闵贡扬了扬手,笑着问道:“闵贡同志,你这趟冀州走下来,可辛苦了。我们也盼着你早点回来,应该是得到不少情报吧,赶紧跟我说道说道。”
闵贡神色凝重地摇头:“乱,太乱了。冀州境内处处是战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些世家大族和将领们,但凡反对太平道的,几乎都被卷进了纷争里,闹得不可开交。”
张远皱眉:“这哪是真乱,分明是太平道故意装怂。他们就是把这些刺头都勾出来,再借着平叛的由头,一个个收拾干净,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说罢,他又追着闵贡问起冀州各路势力的反应、太平道徒众的分布等细节,从公孙氏的驻军动向到太平道在郡县的渗透情况,问得事无巨细。闵贡也耐心,将所见所闻一一据实作答。
张远眉头渐渐拧起,心里只觉冀州的局势像被一层迷雾裹住,愈发看不透:他原本猜测太平道会借着乱局大肆清洗异己,可眼下反对他们的公孙续、公孙越、关靖三家势力都十分强势,太平道反倒显得落了下风;
可要说太平道是真的势弱,又全然说不通——他们竟还能腾出手来,在兖州暗中布局渗透,手笔着实不小。
他沉吟半晌,语气沉了几分:“无论如何,太平道复起绝非好事。休息几日,你还是按原定计划去兖州,面见曹孙刘三家,先探探他们的口风,也把冀州这边的情况透些给他们,让他们对太平道的扩张早做准备,别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待问完,闵贡便起身抱拳:“首席,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去兖州,面见曹孙刘三家,探探他们的口风。”
张远却抬手按住他的胳膊:“你这腿杆子都快打弯了,还逞什么强?先歇个三五天,再去。”
闵贡语气坚决:“首席放心,这点奔波算不得什么,早一日到兖州,便能早一日摸清情况。”
说罢,躬身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闵贡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刘兰便走上前来,语气带着几分忧色:“先生,娇娇的旧疾复发了,张仲景先生已经在为她诊治,只是她现下还得卧床休养。”
张远没当回事,反而叮嘱:“今年的天儿怪得很,还没入冬,寒意就一天比一天重,你也多添些衣物,仔细防寒。”
“先生,哪是天气的缘故啊!”刘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分明是林虑案的事,一直压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散去过!”
张远愣了愣,一脸不解地挠了挠头:“林虑案不是早就结案了吗?相关人等都按律处置了,难不成还有什么尾巴没扫干净?”
“先生,你们男人就是这般大大咧咧的。”刘兰轻叹一声,“案子结的是卷宗上的是非,可娇娇心里的结,压根就没解开过啊。”
张远沉默片刻,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摆了摆手道:“唉,多大点事儿。走,我们这就去看看她,总得把她这心里的疙瘩给捋顺了。”
话音刚落,陈文便手持红笺缓步走入,神色沉稳,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先生,有个好消息要禀报。”
张远接过红笺扫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拍着大腿道:“好家伙,谷雨这小子居然和赵霜在长安成婚了!”